林舒曼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她挣扎着推开上前钳制她的宫人,奈何本就身娇体弱的她,又被如此惊吓,根本不是那些整日里干粗活的宫人的对手。
只能哽咽着,哀求着,“妹妹,我……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到他的床上的……我是冤枉的……”
封闭空旷的地牢里,林舒曼的哭声凄惨地逡巡在靳霄的耳畔,他惨白的嘴角巍巍上扬,冷冽地道,“私通靳邈!成王败寇,我认赌服输,但我还不至于要他的女人!”
说到这,靳霄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思考了一下,顿了顿,继续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与这女人,有任何瓜葛。”
林舒曼在自己的哭声之中,听见了靳霄的话语。无论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好,保护舒曼也好,还是真的单纯只是对她的厌弃。舒曼都想抓住这个话茬,继续为自己辩解一番。
然而那宫人如同鹰爪一般有力的大手已经捏住了林舒曼的下颌,一股咸腥苦涩的味道充盈着她的口腔,她拼命想要吐出这杯苦酒,奈何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够任人宰割。
最终,她还是喝下了毒酒。
林静娴最后怜悯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一生荒唐的姐姐,果断地转身离开了地牢,临走时还吩咐道,“此等罪人,既进不得皇陵,也进不了我林家祖坟。待那靳霄死后,就将他们二人合骨,葬在乱坟岗去吧。”
生而纠缠,死后依旧纠缠。林舒曼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妹妹,这般狠毒。
如同有万只蚂蚁在腹腔内撕咬的疼痛感一阵阵传来,林舒曼匍匐在地,扭曲着身体,挣扎着,爬向了那已经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靳霄。
想要与他再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能再说出口。
当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逐渐消失,林舒曼才明白,死亡,是这样一种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阵乱哄哄的吵嚷声又一次将舒曼从昏昏沉沉中叫醒。她睁开眼睛之时,正是盛夏的夜晚,黏腻而闷热。
她盯着眼前的帷幔看了许久,头疼欲裂的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一次活了过来,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香软的床榻之上。
她闭上眼,狠命地回忆着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忆力,男人粗重的喘息之声,她自己娇嗔的吟哦之语,缠绵悱恻地逡巡在她的脑海之中。
与之相匹配的,是那滚烫灼人的鼻息,那粗暴有力的亲吻,以及她作为一个女人,初经人事,裂帛一般刻骨铭心的疼痛……
这一点一滴记忆逐渐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起来,林舒曼实在难以置信,她竟然重生了,而且……还经历了一番巫山云雨
脑子里那男人的模样逐渐浮现,凌厉的五官,深邃的眼眸,薄凉的红唇,以及惨白的肤色……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那个与她同赴黄泉的男人……靳霄。
思量到这,林舒曼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竟然在从活一世的第一天,便将自己交付给了这样一个邪魔一般的男人
回忆着他方才的疯狂,回忆着他的予取予求,回忆着他近乎于狂癫的占有欲,林舒曼突然想起,地牢中,他掷地有声的话语。
“永生永世,我都不会与这女人有任何瓜葛。”
桀骜执拗如他,怎么还会同她……
她艰难地侧过头,看向床榻之上另一侧的被子,高高隆起着,显然,人就窝在里面。
恼羞成怒的林舒曼也顾不得其他了,一把拽过那被子,正欲与靳霄理论一番。可就在她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眼前人不仅不是靳霄,而且还是个女人。更可怕的是,这个面色潮红,双眼含泪的娇憨女人,怎么看起来如此熟悉!
借着惨白的月光,林舒曼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惊讶得几乎叫出声来,这不就是她林舒曼自己么!
“你……是谁”
林舒曼颤抖着,想要问个究竟。可是她一张嘴,一阵嘶哑低沉的声音便从她自己的嗓子里传来,惊得她登时便一身冷汗。
显然眼前的女人也吓得够呛,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却只被子轻巧滑落,比锦缎还要丝滑的瓷白皮肤骤然露了出来。
惊慌间,竟没有任何遮挡。
林舒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人,比重生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燥热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拼命压抑着这份冲动,却根本力不从心。
不多时,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上,慢慢隆起了一个小帐子。
她实在无法相信,在重生之后,她变成了一个男人,还对着“自己”的身体,有反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