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会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孩子带来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所以在陈蓝天睡着前,何遇正视了这个问题,她说:“前一个是我的领导,后一个是我比较喜欢的男人。”
陈蓝天双手扒着被子说:“那领导怎么会老是在家里呢?”
显然她也记得前一次过来时碰到余一洋的场景。
何遇说:“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他会不会出现在这里,有时候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蓝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何遇说:“但这样的作法并不可取,住宅是比较隐私的场所,未来等你长大了,千万不能让男人随便进出。”
“我知道,”陈蓝天说,“妈妈也说过不能随便让人进家里来。”
很明显她把两者的意思给混淆了,何遇并不过多的解释,求同存异,目的一样就行。
过了几天,冷空气南下,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何遇把陈蓝天送还给了陈薇,同时陪着段孟去找了房子。
因为杜金娣要出院了。
房子离段孟住的地方不远,两间的平房,之前被用来做了仓库,现在正好闲置了。
房子不算旧,只是有点脏,打扫过后,稍微整顿一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门前是大马路,没有任何遮挡,采光十分充足。
段孟采买完生活必需品,又修了一个卫生间出来,就到了杜金娣出院的日子。
照顾到对方情绪,何遇并没有出现。
段孟把杜金娣推出住院部,旁边跟着稍有发福的周阿姨。
在医院门口前后上了出租车,一路无话的到了住所。
杜金娣进门时率先看到的便是那棵金桔树,她说:“推我去那边。”
段孟将她推过去,周阿姨则先进了屋子去放东西。
杜金娣戴着口罩,大半张脸被遮盖着,表情隐在暗处完全看不透。
她伸出枯枝一般的手,在那叶面上轻轻抚过。
“你修剪过。”她说。
“我住的那边没地方种,要搬进屋子里就只能剪了。”
杜金娣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无所谓,你现在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自私惯了的人,让他考虑点其他总归是难事。”
段孟没回应,麻木到好似没有听见。
“快过年了。”杜金娣说,“你别给我添堵。”
段孟平静的点头:“好。”
他把杜金娣推进屋子,照例给了周阿姨当月的生活,并确认其过年期间并不会回老家后,放心的回了水果店。
-
这一天,何遇在外间跟员工说当月整理的数据有误的时候,鲁成洲出现了。
“你等会再做一份报表给我,发我邮箱。”她说。
随后转身走向办公室,鲁成洲亦步亦趋的跟上。
进了门,屁股还没坐稳,鲁成洲便开了口:“陈薇之前是不是找过你?”
他的表情看过去不像平时那么玩世不恭,而是显得很凝重,同时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烦闷。
何遇喝了口水,反问:“怎么了?你们现在很熟?”
“我先问你的。”
何遇说:“陈薇经常找我,我不太懂你说的‘之前’是哪一次。”
“何遇,不要跟我装傻。”鲁成洲停顿了下,组织了一下措辞,“我前段时间跟她联系有点频繁,近期无缘无故没反应了。”
何遇笑了笑:“我不太懂。”
“一洋告诉我,她的女儿有阵子住在你这。”
何遇转了转水杯,说:“你们真是哥俩好,什么都是知道透了。”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知道她那阵子干嘛去了。”
何遇说:“你觉得她干嘛去了?”
鲁成洲抿着嘴,脸色不太好看。
何遇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并拍了拍他的肩,说:“你找我到底想问什么?”
鲁成洲搁在桌上的双手微微紧了紧,之后下定决心一般的说:“她是不是怀孕了?”
何遇微微挑眉,走到他对面重新坐下。
“是不是?”鲁成洲追问。
何遇对他的抛出来的问题一点都不意外,单单这一点其实就能看出个大概,只是鲁成洲不死心,就想亲耳听她说出答案。
“对,”何遇说,“不过现在已经没了。”
鲁成洲愣了下,就算有所准备,还是震惊的不行。
何遇正色道:“我跟你说过她跟你碰到的其他女人不一样,你不该招惹她。”
鲁成洲用力抹了把脸,扯起嘴角笑了笑,说:“要是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还能怀孕?”
何遇说:“现在不是没了吗?她并没有用孩子来要挟你什么,你不觉得很庆幸?”
鲁成洲瞬间被何遇的反击弄的溃不成军。
他没在何遇办公室多留,离开前,他特意提醒说:“何遇,快过年了。”
最近似乎经常有人提这事,何遇听的耳朵快起茧了。
她对过年一直都没什么感觉,别人合家欢乐的日子,于她来说是另一番难言的煎熬。
鲁成洲又说:“离你们约定的那个日子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你要提前祝贺我吗?”何遇说。
“你真天真。”鲁成洲说,“祝你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