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靳说:“等结果出来再去也不迟。”
陈京祁沉默片刻,陈京易失踪了二十几年,这种血缘牵绊忽然有了线索,叫他如何压抑内心的汹涌。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带弟弟回去,尽管确切的结果尚未出来。
最后,陈京祁说:“好,那等结果出来,我在联络你。”
陈靳压了压眉心。
他何尝不渴望亲情。
然而,有记忆时起,他便是一个人,和一群人一起住,挤在面积不大的孤儿院,和一群没有父母的孩子生活。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家庭的概念,包括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他也试着想象过,只是某次无意中得知,自己属于“弃子”,那一刻开始,他不愿想象了。
除了他的名字,其他孩子一个格式的,他的不一样。他的名字比其他人特别,他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每次在学校提起有关“父母”“家”的话题或者作文,他缄口不言,就是一个旁观者。
“陈靳,你呢,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没有。”
“你怎么可能没有,我们都有的,你快点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靳依旧保持沉默。
“你别问他了,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没有爸爸妈妈的,上次我听到老师让班长多照顾他,因为他没爸妈,家里没人教他写作业。”
“怎么可能没有,大家都有的,他肯定也有的,你不要胡说八道,对吧陈靳?”
“嗯。”年幼的他点头,腼腆又尴尬地笑着。
直到十一岁时,他才有了父亲,养父收养了他,第一次和踏进养父家门,他内心欣喜无比,这是他第一个意义上的家。
一般他不会想这些,许是陈京祁的缘故,那些久远的记忆,以及来自血液的渴望,被一股脑从心底翻搅出来。
不想了。
他阖闭眼眸,控制脑海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一不小心睡着了。
夜里,恍惚感觉凉被被人掀开,柔软的手臂绕在他腰身上。
凌烟洗完澡,困意有减无增,洗衣服时,恍然记起,她昨天在陈靳那儿,落下一件内裤。
这会儿他应该没睡,她没敲门,直接自己开门。
客厅只是亮着一盏小灯,没有一点动静,陈靳应该在他房里。
凌烟正想往他房间走,眼睛一瞥,瞧见此刻阳台上,随着夜风飘荡地那一块布料,正是她要找的那件内裤。
凌烟停了几秒,目光渐渐转移到他房间门。
陈靳睡了?她走路这么大动静,他也不晓得出来瞧瞧?
她推开他房门,“陈——”
话语卡在半空中。
深棕色原木床头柜上,一盏浅黄色亮着,亮度不高,却隐隐映出床上人的俊美侧颜,鼻梁高挺,上唇微微起伏出一丝弧度,脖颈线条利落。
他看起来,睡得很深,胸口微微起伏。
因为是夏日,他上半身光裸,只穿了件清凉短裤,腰间搭着薄被,空气是沉凉的。
凌烟站在床边,注视着他,注意到他眉头还处于微皱,仿佛梦中,他正深受困扰,他应该是累了。
凌烟想抚平他眉头,不过这会打扰到他休息,所以她忍住了动作,
凌烟动作很轻,呼吸也放慢了几分,她动作很轻地爬近陈靳身侧,侧着身子,左手环上他腰身,将他身上的薄被往自己拉,但又怕惊动他。
小心抬起他的手,终于,薄被将两人的腰都覆盖了,她缓缓呼出一口长气,嘴角不自觉扬起幅度。
一抬头。
陈靳在看她。
漆黑的眼珠映出一丝光亮,目光灼灼。
“吵醒你了。”凌烟小声说。
下一秒,陈靳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笼住她,两手撑在凌烟枕头两侧,脸庞一侧在光亮中,一侧隐于夜色,无限魅惑。
他只是看着她,如同如水夜色,将她浑身包裹在一起。
凌烟心跳开始加速,她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侵略性极强,所有情绪都不带掩饰。
陈靳俯身,压住她的唇,狂风暴雨一般闯入她的领域,勾着她舌尖翻滚,手轻车熟路钻入裙摆。
陈靳舔她的耳垂,又辗转撑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如同看着猎物,势在必得。
他摩挲她发丝:“知道随便爬上来的后果么?”
凌烟忽地勾唇笑了,她微微撑起身子,拉下他,饱满红唇落在他喉间,勾勒他喉结线条,“不知道。”
她的睡裙不堪一击,全部被推到她脖颈间,她视线被遮住,感觉却更加真切。等到她瘫软如水时,脖颈间的束缚飞离。
她视线恢复,第一瞬,她看见他额头薄汗。
随后,他熄了最后一盏灯,她眼前又黑了,只有他的声音和碰触,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