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相信,跟随,全心全意。
这四年便也不觉得苦,怀抱着希冀,就这么过来了。
直到那封信出现在面前,看第一次时,她觉得天崩地陷,人生骤然无光。
天知道她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才再次打开了那封信。
也就是这次,她嗅出了里面不一样的气息这封信不合理。
以她对杜老三的了解,都知道或许会出事了,怎么又会不加防范还有,若真是为了安排她以后的生活,只会告诉萧酩,让薛飞带她回青峰岭脚下的村庄,不可能还让她趟到京城的浑水里来。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京城。
只有他在这里,才能滴水不漏的保护好她。
精心布置的宅子不要了,东西不要了,马不停蹄的带着老小离开渔阳往京城赶。
然而上了路,面对漫天风雪,才开始迷茫起来。
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若是她会错意自己脑补太多,又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即便是最坏的结果,京城也得去。
她一个人,纵然有薛飞花婶儿帮衬着,如何能确保茂茂以后的前程更不用说,她本就没想过要一直绑着薛飞。
薛飞该有自己的生活,娶妻生子。
这一去,可能是团聚,也可能是她和茂茂的分离。所以她让薛飞放慢行程,慢慢的走。
一路冰雪消融,从冬到春,眼看枯木吐出新芽,眼看山花烂漫。她的心,也像经过了一个轮回。
到京城后,有天夜里失眠,出门一看,银辉满地。
登时睡意全消,从屋里走出来,来到柳树下躺下。夜晚是属于思念的,她倒没想起杜老三,而是想到了桃花溪。
后来不知怎么睡着,醒来已经是大天白亮,起身时有东西滑下去。
她低头一看,是披风。应该是花婶儿看她睡着了,怕她着凉给她盖上的。
弯腰捡起来,忽然,她呼吸一滞。僵了片刻,不可置信地再次把披风送到鼻子前。
那味道极淡,却不容错认。因为那是她自己调配的香料,只给了一个人。
这一次,她确定了,杜老三真的在京城,就在她身边,说不定此时正在哪里看着她。
说不兴奋是假的。于是从那天起,她每天晚饭后都会泡一壶茶,将助眠的药物下在茶里,好等他来时,不会被花婶儿和薛飞打扰。
原谅她吧,她只是一个四年没有见过丈夫的普通女人。
更别说这几个月来,担心和害怕,早已经让她的镇静分崩离析。
然而一夜一夜过去的,杜老三没有出现。
她几乎能够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可是他就是不愿意露面。
林晚照理解他诈死埋伏在京城肯定有很重要的事,但只是见一面都不行么
激动慢慢被失望取代,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如果他还是避而不见,那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好了。
许是感知到她的态度,杜老三终于露面了。看着他,林晚照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倦怠。
脑子里的那根弦从接到信开始,便一直绷着,直到昨天才真正的松下来。
此刻,林晚照望着水中的倒影,心思如水澄清。
不用挂念,真好啊。
醒来时已是白天,没有意外身上多了件披风,杜老三已经走了。
茂茂蹲在脚边,见她睁眼,一下子扑了上来“阿娘阿娘。”
“这么大了还撒娇。”
林晚照没有推开他,而是含笑地搂着他“怎么了”
茂茂眨着眼睛“阿娘可不可以带我出去玩”
这段时间茂茂知道家里有事,格外的听话,从不提什么多余的要求。眼下见雨过天晴,气氛好转,便又恢复了活泼的性子。
林晚照点头应允“当然可以。去吧,用过早饭阿娘就带你去。”
京城民风开化,没有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街上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所以不管天家如何,老百姓都还是一样的过日子。
茂茂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稀奇得很。
林晚照对他有求必应,很快薛飞手上就多出了不少包裹。
中午去了薛飞之前说的味香楼用饭,也点了他说的招牌菜香酥鸭,茂茂吃得一嘴的油,停不下来。
林晚照拿帕子给他擦手“慢点吃,你要喜欢咱们明天再来。”
茂茂看着她眼睛发光“明天还可以来吗”
林晚照笑着点点头“当然。”
回到家已是傍晚,因在外吃过小吃,林晚照把茂茂交给花婶儿,便回屋睡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闷响,睁开眼一看,一个庞然大物倒在门口,不省人事。
正是杜老三
花婶儿和薛飞听到动静,以为是哪个蟊贼,赶过来一看,齐齐呆住了。
合衣而睡的林晚照云淡风轻地从床上起来“站着都能睡着,大当家辛苦。”
当然是假的。
睡前她在门框上洒了药粉,只要一推门,药粉就会落下来,呼吸间进入肺腑,使之昏迷。
连续两夜都没能一亲芳泽,杜老三心中悲愤。
第三次来前,他刻意找熊叔讨了些解药,防止被她扎晕迷晕。到了之后还为了以防万一,弃门从窗户而入,誓要拥佳人入怀。
关上窗,杜老三得意得拍拍手,成功来到床前。
借着月色低头一看,笑容僵在脸上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