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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柒贰☆人生过往

老人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他踩雷了”没等祝愿开口,又说,“我听人说他在缅甸发财了,不做佣兵改做赌场老板,出入保镖打手相随,好不威风,谁知比以前还不如了,伤成这副鬼样子。”

“极总说皮肉伤不碍事”祝愿自责没早注意到p.n的身体情况,低声说,“都怪我轻信了他的话。”

“他替你挡雷了”老人一语中的,“阿夜做佣兵时结交过几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人负伤,都是他带人过来找我医治,后来有了随队的军医,渐渐来少了,这回倒是为自己的伤第一次来找我……你和他什么关系竟能让他赌上命救你。”

祝愿神思归位,斟酌着说:“我和他——志同道合。”

老人摇头笑道:“你们看上去不是这种关系。”人上了年纪,对后辈会忍不住关心他的人生大事,如果阿夜能安定下来踏实过日子,也许就能远离危险,况且他也有私心,希望日后阿夜能替自己照顾孙女娜娥。

祝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故意道:“我和他的关系,这么说吧,他是我男人,保护我天经地义。”

老人洞察世情的双眼盯紧祝愿,“你撒谎。”

被人戳破,饶是厚脸皮,也尴尬了一秒,祝愿耸耸肩膀,装作不在意道:“我和极总虽称不上志趣相投,但利益是一致的,救我就是救他自己,所以我们是捆绑在一起的关系。”顿了顿,犀利反问,“即使你和极总相熟,追问我这样的事也很冒昧吧”

老人承认,“是很冒昧,但豁出我这张老脸一定要问明白,因为我不想娜娥伤心。”

祝愿秒懂,“哦”了声,便不再问,这种儿女情事还轮不到她置喙。

“看到那盆水和毛巾没有,帮他擦洗降低体温,缺医少药,今晚只能采用这个方法了。”老人看她一眼,“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等老人离开,祝愿搬了把木椅坐到p.n床边,手心贴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依然烫手,她将毛巾浸入温水,捞出来没拧太干,掀开薄毯,从他的胸部开始湿敷,每隔20分钟湿一次毛巾,就这样带着愧疚的心情坚持不懈地做到后半夜,最后一次擦拭背部,她抵挡不住困意,趴在床头,沉沉睡去。

后半夜,p.n醒来,借着月光,看清枕着床板睡觉的人是祝愿,视线移向一旁的水盆和毛巾,停顿片刻,他坐起来,手先于意识向祝愿的头伸过去,想要摸摸她比白天温驯的头发,却在手掌落在她头顶时收回来,改为拍她的肩膀。

“下楼回屋睡觉”他轻声说。

祝愿睁开昏沉的眼睛,半梦半醒地去触摸p.n的袒露的肌肤,“好像不烧了。”

p.n看她迷迷瞪瞪的样子,心中满溢着难以名状的滋味,“我已经没关系了,你下楼休息。”

“真的”祝愿捶打麻的没有知觉的胳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床头的桌子上端过一杯水给p.n,“高烧会口渴,补水分吧。”

p.n接过水杯,再次催促她,“快下去休息。”

“好”,祝愿转身,因为固定一个姿势睡觉,血液循环不畅,腿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刚迈开步子,趔趄了下,差点儿摔倒。

“你小心一点”p.n在她背后叮嘱。

“知道了,你也再睡会儿吧,我下楼补眠。”

听着像她性格一样不挂心事的脚步声,p.n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祝愿被人拍醒,她手里握着枪翻身坐起,看到一身杏白色,着装清爽的p.n,抱怨,“这么早叫醒我干嘛,昨晚我照顾了你半宿,困死了。”

p.n把一沓美钞放到床上做酬金,“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我在车上等你。”

祝愿怔住了,“不打招呼就走这也太急了吧”

p.n看她,“怎么,你还要吃过早餐再走”

“未尝不可呀”祝愿说,“你留下钱给爷孙俩,我们吃顿早饭没什么吧。”

“五分钟”p.n撂下话转身出去。

“哎呀,这人……昨晚我心里有愧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做护工,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种口气说话。”祝愿嘟嘟囔囔地起床梳洗换衣服,背上包冲出水屋,向停在薄雾中的道奇挑战者跑去。

p.n靠在车门侧过身望着奔跑的祝愿,晨风吹散雾气,灌入古巴领衬衫,鼓荡着像扬起的帆,一队披着橙色袈裟的僧侣捧着钵盂从他身旁经过,佛塔沐浴着晨光,远山淡如水墨,田陌交错,宛若电影中的美景全为衬托祝愿眼中微微侧眸看向她的男子。

走近,p.n领口挂着一副圆框墨镜,手上抓着一顶巴拿马草帽,他对祝愿说:“我开车,你困的话在车上睡吧。”

坐进车里,祝愿看他戴上草帽和眼镜说:“你准备挺充分啊。”

“白天气温高,日头毒,除了枪不离身,草帽和墨镜最好也备上。”p.n启动车子,“后座也有你一份,受不了光照就戴上。”

祝愿回头确认,后座放着宽檐草帽和黑超,打趣道:“不会是你哪个‘妹妹’的吧”

p.n眼望前方,专心开车,听了她的话,不免分心,“什么妹妹”

祝愿促狭地向他眨眨眼,“比如婵美妹妹,又比如娜娥妹妹,你跟娜娥的祖父做过保证吗,我看他挺想撮合你和他孙女的。”

“是不是娜娥祖父和你说过什么”

“他觉得你救我这事挺奇怪的,问咱俩什么关系。”祝愿笑了下,“我骗他说咱俩情人关系,可惜被他一眼识破,怪丢脸的。”

p.n欲言又止,终无奈化为一声叹息,“你啊……”虽然他觉得没必要向祝愿解释,但莫名其妙地开始解释,“老挝医疗资源匮乏,娜娥祖父曾跟来老挝援建的中国医疗队学过医术,他对中国人有好感,我做佣兵时,他多次冒险救治过我的战友,我向他承诺过未来一定会还他的人情,他说儿子儿媳早亡,孙女是他一手带大的,倘若他哪日走了,希望我能照拂他的孙女,真有那一天,我会尽全力帮助娜娥。”

对娜娥撇清,那么婵美是“真爱”了,就算不是真爱,这么多年放在身边一起生活,比娜娥特殊那么一点吧,顺着p.n的话,祝愿想问下他想怎么安置婵美,毕竟快到攻坚战阶段,为了避免家人成为掣肘的软肋,有必要提前安排,做到万无一失。

她还没张口,p.n的手机铃儿响了,是那部国产手机,屏幕上闪过一个名字,备注是鸦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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