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古德惊骇的看着前方,地(蟹)雷阵……升级了?
贺赖乌孤神色凝重,沉声道:“派探马,先探虚实。”
开弓没有回头箭,布日古德不可能不明不白的撤走。前方余下的战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探马小心翼翼靠近爆炸点,观测详情。
孔彰淡淡吩咐:“佛郎机开火。”
高处的旗语变换,营墙上的佛郎机次第开火。炮弹密集的打击,逼的进退维谷的骑兵左右躲闪,方才没被踩到的地(蟹)雷纷纷爆炸。头顶是炮火,脚底是地(蟹)雷,饶是悍不畏死的姜戎骑兵,也是魂飞魄散。
就在他们即将疯狂的当口,炮火骤停。地(蟹)雷阵内外的姜戎兵皆大口的喘着气。凉爽的暮春时节,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背。
布日古德抹去额头的冷汗,镇定的道:“依次撤退,奔逃者杀无赦!”
骑兵出门营救人质,想追击布日古德是不现实的。孔彰冷静的看着布日古德的右翼与中军有序上桥,待困在地(蟹)雷阵中的左翼将要撤离时,再度发动炮火袭击。左翼的骑兵因安静而稍微放松的神经,在突然的炮火下,啪的崩断!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最后的地(蟹)雷疯狂的炸响,左翼骑兵惨叫着向前,试图夺桥而奔。姜戎的秩序被同伴直接冲散,险些崩溃。佛郎机越发密集,整片广场上被浓郁的硝烟掩盖。
无人发现的角落,陈凤徽带着人从绳索上溜下。借由硝烟的掩盖,灵猴般蹿上了绑着洪夫人的攻城车。寻常的牛筋轻易割断,苏紫香快速的在攻城车上绑了个滑轮组,扛起老太太,拿绳索绕紧手臂,纵身一跃,在洪夫人的尖叫声中,脚尖轻巧的踢上车体借力,仅仅三次,便落到了地面。攻城车附近皆是步兵,混乱中,便是有人看见了人质被救走,连声的炮火轰鸣下,也无法传递信息。
接应的软梯垂下,洪夫人又被野蛮的吊上了营墙。直到脚踩在了实地上,还回不过神来!
布日古德的亲兵接连砍了几十人,暴动的骑兵才镇静下来。两座浮桥上,姜戎骑兵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撤离。佛郎机不知何时停止了发射,江边的烈风吹散了烟雾,弩.箭破空而来!
奈何超出了弩.箭的射程,用途不大。布日古德压下心中暴怒,余光猛的发现洪夫人无影无踪。视线扫过全场,分明看见洪夫人好端端的站在虎贲军的营墙上,拿着小手绢朝他们挥手。
此番羞辱,贺赖乌孤已是第二回。厚重的手掌拍在布日古德的肩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
布日古德闭上血红的双眼,怒吼一句:“艹你.妈!全体撤退!”
马蹄带起的烟尘远去,虎贲军停止了对洪夫人挥手绢的要求。洪夫人的手疲倦的垂下,从上了营墙就盯着平地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移开。没了马蹄轰隆,姜戎伤兵的哀嚎变的明显。
孔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吩咐道:“找出图纸,挖出没炸的地(蟹)雷。务必穿好防护服,切莫受伤。”
“是!”
“至于俘虏,”孔彰顿了顿,“就地格杀。”
洪夫人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孔彰撇了她一眼,道:“此番使用的是玻璃地(蟹)雷,玻璃的碎屑刺入身体,无法取出,他们总是要死的。只不过,”孔彰冷笑,“既敢使出下作手段,休怪我不讲情面。传令,将尸首制成筑京观①,以震三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