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来的这双手骨节分明,掌心微微有着薄茧,只是看着便是一双有力的手,却又不显粗糙,修长的手指在宴若眼前停留,没有催促。
宴若抿唇,这位以后便是她的顶头上司了。从这双手来看到像是个脾气温和的男子,不知人们口中的性情大变之后还会不会像这双手呈现出来的一般。她没有停顿,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两手相握,似乎在宣示着什么。
眼前的一切都被红盖头遮住,一旁的光景都看得不甚清楚,让宴若极其没有安全感,而那双紧握的手仿佛是她唯一的支柱,让她稍感安心。
宴若就这么被牵着走过火盆,再到两人拜过高堂,她被下人送至屋内稍作休息,而顾茂安则去了前厅。
宴若坐在床上,也不开口说话,一副十分安顺的样子。
原身不是宴夫人的亲女,只是在姨娘去世之后抱养在宴夫人名下,而后改成了嫡女,但是在府中不受重视,性子又软,身边的丫鬟也都以后样学样,对她这个小姐并不尊敬,甚至有些大胆地便克扣她的月例银子,直到同威远侯定了亲,日子才好上许多。
晏家在京中并不算高门大户,宴父已经年近五十,在大理寺做从四品的官员,平日里同威远侯这样的人家并没有交集,若是平常娶妻晏家女定然不会得威远侯老夫人的青眼。
只不过这三年来,顾茂安性子大变,发妻去世之后也是说过几门亲事的,只不过都无疾而终,且顾茂安整日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不仅不说娶妻的事情,身旁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老夫人这才真的着急起来。
顾茂安原本就是娶继室,既然高门大户里找不到合适的,那就只要是家世清白就可,顾老夫人千挑万选终于将宴若选了出来。
宴若虽说在家中不受重视,可是宴夫人是个惯会做表面的人,只要知道晏家的人都会称赞一句宴夫人教女有方,宴若的姐姐妹妹都是饱受夸赞的,连宴若性子这般沉闷之人,都被称之为沉稳大气,温婉贤淑。
顾老夫人挑来挑去最终挑中了宴若,让京中的适龄女子大松一口气,也让晏家人喜出望外,不管宴若是否愿意,强硬地将其送上了花轿。
虽说在常人看来,顾茂安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且深受皇帝器重前途不可限量,是人人都想嫁的如意郎君,可惜京中人人对威远侯三年前那场盛世婚礼印象深刻,且世人都传威远侯与发妻情深义重,发妻死后便不想娶妻,这样的话传的久了,即便原本是假的也都让人信以为真了。继室本就不好做,再加上威远侯这般形式,若非是看上威远侯府的权势,平常真正疼爱女儿的人家根本不欲与之结亲。
索性这次威远侯老夫人亲自挑中了宴若,一时之间也算皆大欢喜,晏家攀上了威远侯这门亲戚,且不用疼爱的女儿嫁到顾家,这个结果除了宴若来说,对于晏家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宴若盖着红盖头,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长时间坐在床上,宴若便举得浑身都不舒服,忍不住动了动,然她刚刚起身,旁边的丫鬟便走了上来,“夫人的红盖头还没有掀,最好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这丫鬟声音陌生的紧,且称她为夫人,想必是威远侯府的丫鬟,她没有多说什么,顺从那丫鬟的动作重新坐了下来,不过却还是换了个地方。
宴府给她的陪嫁好似只有今日花轿上见到的那个婆子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小丫鬟,那婆子是看着她长大的,之前在宴府虽不能说一心一意对她,可是也算是个好心肠的,至少没学其他的丫鬟那般将她的东西据为己有,而另一个小丫鬟则是宴府刚刚从外采买而来的,姓名模样一概不知。
若是不出意外刚刚说话这丫鬟日后便是伺候她的了。
想到此宴若松了一口气,她不是原身,和原身的性子也是千差万别,如今除了那婆子对原身熟悉之外,其他人都十分陌生,对于宴若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宴若在床上到底是坐不住了,却又不能起身,只能一直找系统聊天,用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看是否能稍微获取一点顾茂安的资料。
“任务正式开始,望宿主好好努力,早日完成任务,当前任务进度0%”系统熟悉的声音想起,可是说出来的话并不讨喜,还未等宴若说些什么,系统继而又道,“系统电量不足,暂且陷入自我保护模式,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宴若:“......”
夜越来越深,屋子里除了喜烛劈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再无一丝声响。
纯金的头面让宴若的脖子不堪负重,终于身下不稳猛然像下摔去,动作来得太过突然,将宴若的瞌睡虫吓得一干二净。
她清了清嗓子,“侯爷还未曾从前院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