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瞥了一眼林月暖,尖着嗓子冷嘲热讽地说着:“一个小丫头而已,护那么紧做什么?我就是打死她,也没人会吭一声。”
“柳姨娘,这里是心悦轩,红夏是我屋里的人,我林月暖虽然不受人待见,但也轮不到姨娘随意处置我的陪嫁丫鬟!你凭什么把人带走?就是闹到侯爷跟前,我也是敢说话的!”
林月暖赌她没这个胆子把事情闹大,看她欺软怕硬的性格,最多以为她好拿捏,仗着人多势众来胁迫她罢了。
柳姨娘一愣,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有这份魄力。
她被身后的一个婆子扯着袖子递了个眼神,这才作罢,那婆子上前告罪道:“我家夫人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只是今日五小姐屋里丢了东西,有两个丫头瞧见红夏在五小姐院子旁边转了几圈。”
这个婆子脑筋转得快,或是提前就做了准备。
红夏去采花的花园就在韩卿卿院子旁边,这样一说,红夏倒是有些嫌疑。
“只凭这一点,就认定是红夏做的,未免太武断了吧?”林月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柳姨娘是铁了心要给自己宝贝儿子把红夏弄到手。
柳姨娘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冷哼一声说道:“当然不是,所以我才要把人带回去好好问问。”
带回去问问?
林月暖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让她把人带走肯定是羊入虎口。
“乔嬷嬷,带柳姨娘去红夏住的屋子多搜几遍,看看有没有那根金簪子。柳姨娘有什么要问的就在这里问吧,倘若她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我决不会包庇。”林月暖几句话就把两边都打发了,倒是让柳姨娘有些措手不及。
“这……不大好,我看还是让我带回去……”柳姨娘完全没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脑子这么清楚,没被吓到还反过来将她一军,不由泄了气。
“没什么不好,出了这样的事,必须得查清楚。”林月暖一脸认真地说着。
在林月暖的催促下,众人只好照做。
林月暖悠闲地喝着茶,乔嬷嬷带人里里外外搜了两遍,也没见那什么金簪子。
“柳姨娘,您还有什么要说的?”林月暖放下茶盏站起身问道,态度显得十分客气。
柳姨娘自当无话可说,气呼呼地领着人走了。
“多谢三夫人!”红夏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响头。
“起来吧,我不会让你平白遭人诬陷。”林月暖心里一阵惆怅。
这样一来,她实实在在地把柳姨娘给得罪了。
几个丫头都各怀心思地下去了,屋里又恢复了平静。乔嬷嬷为林月暖换上一盏茶,缓缓开口道:“一个奴婢而已,三夫人不该为此得罪柳姨娘。”
林月暖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放下茶盏笑道:“林嬷嬷,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这样欺负,我今日若是不管,以后恐怕没人会愿意为我办事。而且按着林姨娘欺软怕硬的性格,就算我这次讨好她,她也不会记在心上,只会欺人更甚。”
林嬷嬷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个三小姐不光不傻不疯,还是个聪明伶俐的。
“老奴明白了。”林嬷嬷意味深长地笑着,转身退下。
林月暖心中清楚,她这点脑子和战斗力也就能对付对付柳姨娘这样没什么脑子的,真遇上高手,她立马歇菜。
香儿从外面回来,听说错过这样一场好戏,后悔不已。
“我要是在的话,一定抡着大扫帚把她们撵出去!”香儿拍着她结实的胳膊,脸上扬着自信。
晚上,清月高挂,温风拂面。
府上各个院子的灯渐次熄灭,只留门前几盏稀疏光亮。
林月暖平日睡得晚,但今天因为消耗体能和脑力,所以觉得有些累,早早地躺下了。
刚躺下,香儿发现半扇窗忘了关,便过去用力地关上窗户,然后就听见瓷碗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林月暖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对香儿说道:“三爷晚上的粥还没吃吧?”
香儿心中一惊,完了,刚才那个瓷碗……
傍晚,小厨房的人送来稀粥,因为实在太烫,所以林月暖就把它放在窗台晾一会儿,然后她们就忘记了这回事。
“一顿没吃,也没事吧?”林月暖披着衣服起身走到韩知镜的床边,试探地问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瞧着韩知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稍稍放心下来。
哎!要是他能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多好。
林月暖转身朝香儿挥挥手:“睡吧。”
“是。”香儿傻笑着关上门。
半夜,林月暖又从噩梦中惊醒。
她先伸长脖子看一眼韩知镜,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喊,她回过神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