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文竹盘膝坐在铺好的被褥上, 撑着脑袋看着坐立不安的埃尔罗,问道:“埃尔罗, 你想说什么”
埃尔罗也蹲坐在了被褥上,仰头望着文竹,欲言又止地道:“那个,文家的事……”
“文樱的事最重要。”文竹淡淡地应道。
埃尔罗猜不透文竹的想法, 想了想, 问道:“那要拜托顾阳秋去查一下文珝吗。”
“不用,他既然也是异人, 那我们迟早会见面的。”
翌日, 清晨。
一缕晨光铺洒在小镇的雪景上,让清新却冰冷的空气多了一丝暖意。
文竹拎着托克雷吉的福及时送到的茶礼,按着约定好的时间,上门去拜访了虞老先生。
背着手站在院中的虞老先生, 因着茶礼的缘故数落了文竹几句。但有心教导的小辈守礼, 虞老先生又很高兴,这说明文竹很是尊敬他。
按着虞老先生的要求, 文竹和虞老先生过起了招。
赢了——虞老先生:生气。
输了——虞老先生:好气。
平局——虞老先生:气炸。
文竹:……
虞老先生气咻咻地踏着重重地步子走回廊下。笑眯眯的虞老夫人递了杯茶到虞老先生手上,虞老先生狠灌了一口,凶道:“你的身体素质、战斗意识、招式技巧确实厉害到了嚣张的地步, 但别以为这样就很了不起了。”
文竹:不,我不是,我没有。
虞老夫人拆台道:“是非常了不起。”
“……”虞老先生张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虞老夫人就这么倒戈叛变了。
“哎呀, 都这个时间了,我去看看早饭准备得怎么样了。”虞老夫人迤迤然地离开了。
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廊下的虞翊轻笑出声,没有错过循声看过来的文竹眼里的惊艳,虞翊心下生出些许的得意,不免笑意又加深了许多。
他为文竹翩若惊鸿的身姿所惑,文竹也该为他所诱一回才公平。
也许,色|诱是个好办法
但现在的季节不大好实际操作呢。
晨曦下的虞翊美得让文竹不自然地晃神了一瞬,眸色闪了闪,移开了视线。
埃尔罗比划着小短手,语调夸张地叹道:“啊——这闪闪发光的生物,是在下输了。”
文竹:……
是时候认真考虑把埃尔罗和克雷吉隔离开来的事了。
见文竹移开了视线,虞翊脸上的笑意蓦地跟着一僵,他为什么要因为文竹惊艳的眼神而得意!
视线在文竹和虞翊身上转了两圈,虞老先生又高兴了起来,招手让文竹上前,正色指点起文竹在武道上的不足。
只当老小孩儿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文竹并未多想,便认真听起了虞老先生教导。
“……你的毛病在于武势太过刚硬,不懂得造势……”
“……习武,无势,则不成气候,但仅仅有势还不行,还要学会造势,造势妙在契机,势可入、可导,势盛,以柔化之,在化势的同时,造成克势,这便是契机,柔不是弱,是容、收、含,让对手入你的势,这势是为你自己所造,需无为而不为……”
“……习武,并不是动动身体磨练武技就可以的……”
“……文竹,于武道上,你有想要贯彻和坚持信念吗”
没能推却虞老夫人的盛情相邀,在虞老先生家叨扰过早饭后,文竹就告辞离开了。满脑子都是虞老先生说过的话,文竹觉得她需要好好沉静下来,去思考虞老先生话中的真意。
走出虞老先生他们所住的古住宅的院门,文竹正巧和一行人擦肩而过。
“今天还有人来上门打扰”语气是极为嫌弃的疑问,从一位装扮优雅的美妇人嘴里吐出。
在美妇人看来,即便文竹看着不像酒店的工作人员,却也和世家千金无缘,她是不明白公公和婆婆为什么喜欢和这样的下等人打交道。
美妇人见文竹半个眼风未睇,只风轻云淡地越过她径自离开了,当即黑下了脸,对方的行为显得她是跳梁小丑似的,正要呵斥,却对上了虞翊不悦的双眼。
美妇人一个激灵,讪笑了声,闭上了嘴先行几步走进了院门。
长大后的虞翊在虞家,有着和他自身能力相匹配的超然地位,没有人愿意去挑衅虞翊的权威,美妇人尽管内心不忿,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虞翊垂眸遮住了眼底无法抑制不断翻涌的冰冷,不行啊,他可是个温柔的人呢。
“今天是年三十,虞家人都会赶来陪爷爷他们过年。虞家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即便再怎么教,也学不会尊重别人。抱歉。”追上了已经离开的文竹,虞翊歉意地道。
这回五感敏锐的文竹还真没听到美妇人说了什么,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思考着虞老先生所说的内容,闻言有些迟钝地歪了歪头,道:“嗯”</p>
虞翊眸色一深,文竹现在的表情,真是可爱到会让成熟的大人联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情上——比如说,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