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沈悦灵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而后指尖向着两人的方向一点,两道细小的绿光便钻入了两人紧闭的双眸中:“睁眼!”
陈尧和翁兰依言睁开眼睛,就被屋内的景象给吓得愣在了当场。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此刻一眼望去铺满了泥土和一些不知名的碎片,无数之前沈悦灵在正厅内捏碎的小怪物在半空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烂泥土和腐朽的味道。
明明是白日,一边的窗户也大开着,甚至能看到外面和煦的阳光,可此刻屋内的光线却是灰暗的,宛若午夜时分大型的乱葬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陈尧难以置信地——捏紧了手心里的那抹柔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这……这是……什……什么情况?!”
翁兰掌心一疼,转头狠狠地瞪了过去,却只见平日里肆意得很的男人,此刻额角居然冒着细密的汗?
哎!
算了!
想想前段时间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吓得不行,就让这“小可怜”捏两下吧!
沈悦灵没有回答他,掌心迅速捏了一个诀,而后抬手一挥,一道流光霎时覆盖整个卧室,陈尧一眼望去,就见先前还尘土飞扬的地面,此刻竟凭空缓缓冒出一个陶俑的头。
不消片刻,一个完整的人形陶俑从土里钻出,虽看起来不是很新,但做得很逼真,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来是一名穿着裙裾的女性。
沈悦灵指尖随意地点了点,那陶俑缓缓在空中朝陈尧转身,陈尧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
沈悦灵紧皱的眉头动了动,捏了一半诀的手一顿,侧眸看他,听他的语气眼底有些了然地道:“认识?”
见陈尧略有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沈悦灵索性将一旁的凳子一拉,在这诡异的场地里坐了下来,“先说说,这谁?”
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用这种法术,想着估计这三十万两没那么轻易到手,却不想陈尧居然给了她线索。
“这女子看着……”陈尧又捏了捏翁兰的手,“像是我爹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翁兰一眼,翁兰不解,又见沈悦灵正等着他回答,回了他一个白眼:“说你爹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爹!”
陈尧:“……”
“像是我爹前些日子娶……娶回来的小……小妾。”
“她人在何处?”沈悦灵皱眉,“就在你府上?”
陈尧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她犯了家规,我娘要发落她,被我爹阻止,我爹怕我娘为难她,就将她接出府去住了。”
“你爹是不是也好久未归家了?”沈悦灵冷不丁问道。
陈尧:“……是。”
翁兰听到这儿,忍不住有些鄙夷地轻嗤了一声:“那你爹可真够渣的。”
还想宠妾灭妻不成???
陈尧一听,忍不住有些急了:“兰兰你放心,我作为你的朋友以后绝对会对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以你父母为榜样的!”
沈悦灵:咦咦咦???
她突然有些了然地扬了扬眉,却见翁兰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憋给我丢人,好好说话!”
陈尧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沈悦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衣袖一甩对着屋内一挥,绿光萦绕间,她双眼紧闭、双手快速结了几个繁复的印记,而后猛地睁开眼睛,右手掌心朝着空中悬浮的陶俑挥出一掌。
陶俑应声而碎,在屋内四处乱飞的小怪物一时间也好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瞪着惊恐的黑豆眼,“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下,而后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万妖谷某个宅院深处的房间内,沉睡的一道娇小身影猛地从床上坐起,扶着床沿往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而后恨恨地看着坐在一旁眸光有些呆滞的男人,眼底写满了怨毒……
陈府内,陈尧抖了抖肩膀,有些不确定地转头看翁兰:“刚刚,你听到……听到有……”
翁兰一张脸也有些白,还不等他说完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嗯!”
陶俑碎裂的同时女人凄厉的尖叫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没听到?
两人互相对望,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底的一抹惊惧。
沈悦灵隔空朝着陈尧眉心一点,陈尧霎时感觉周身好似沐浴在暖阳中一般,连日以来缠绕的那股子阴郁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行了,深情对视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时间紧迫、人命关天,还是听我指令吧!”沈悦灵目光在两人之间停顿了一瞬,而后严肃开口。
陈尧抬头看去,只见先前还宛若修罗场一般的房间,此刻哪里还有烂泥土、碎裂的陶俑和难闻的味道?
“这不是……”陈尧木讷地眨了眨眼:“这不是都解决了吗?”
说完,他脸上露出一抹傻笑:“大师果然是大师!”
“简直手到擒来、药到病除、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