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尾,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主持人严肃地总结这个案子,警醒观众不要逾越法律的红线,遵守道德底线。
韩嘉树表情肃穆,时不时点头,他十分同意这个主持人的观点。然而一旁的易瑟瑟哭了,她的眼泪像是珍珠断了线,一颗一颗往下掉。
韩嘉树很惊讶,拿了桌上的抽纸递给她,“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易瑟瑟抽了两张纸巾擦眼泪,抽抽搭搭地问:“你不觉得难过吗?那个女人真可怜。”
韩嘉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硬逼着自己红了眼眶。他看着眼泪汪汪的易瑟瑟,叹气,“确实很可怜。”
“男人真不是东西!我呸!”易瑟瑟咬牙,激动地说。
韩嘉树:“……”
现在去变性还来得及吗?
几分钟后,易瑟瑟擦干眼泪,情绪低落地窝在沙发里。
韩嘉树问她:“瑟瑟,你渴吗?”
韩嘉树头一次看见一个女孩因为看普法节目,哭成了泪人。
见易瑟瑟不回答,韩嘉树就没再问。他准备去给她倒杯水,起身的瞬间被扯住手腕。
“你别、别走。”易瑟瑟拍拍身旁的位置,声音软得一塌糊涂,“陪陪我。”
韩嘉树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温柔,他看着易瑟瑟,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
易瑟瑟:“那我要喝鲜榨芒果汁,厨房有新鲜芒果和榨汁机,三个芒果就行了,多了我喝不完。”
韩嘉树:“……我去给你弄。”
·
十分钟后。
韩嘉树看向捧着芒果汁在喝的易瑟瑟,她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双颊有浅浅的梨涡。
他很难把她跟之前那个哭得像是死了爹妈一样难过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瑟瑟。”韩嘉树叫她,易瑟瑟应了声,他便继续说,“你一直都这样吗?”
易瑟瑟舔了舔嘴唇,捧着杯子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我哪样?”
“突然情绪高涨,又突然陷入低谷,捉摸不定。”
易瑟瑟反问:“韩嘉树,你有没有在某个时刻怀疑过自己,或许还有另一个人格的存在?”
“这个人格想象力丰富,还可能存在被迫害妄想症。生性多疑,时而冷漠时而热情,阴晴不定。同时,他又十分善于伪装,伪装成谦谦君子,然而背地里冷酷残暴,丝毫没有做人的原则,甚至不配称作是一个人?”
韩嘉树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仔细想了想,这描述像是在说他,又不是。
易瑟瑟说的,应该是原来的那个韩嘉树。韩嘉树想了想,不确定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或者说,认识吗?我是指……在医院初见之前。”
易瑟瑟微怔,“我不知道。不过,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韩嘉树:“你要相信坐在你面前的这个我,用你的眼睛、你的心去感受。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我不擅长伪装,也不屑于装。”
客厅里很安静,窗外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飘窗没关,风撩动纯白色的纱帘,悄无声息地在屋子里蔓延。
易瑟瑟放下盛着芒果汁的玻璃杯,猛地扑进韩嘉树怀里,弄得他措手不及。他被压在沙发上,头望着天花板,双臂铺开,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你要干什么?”韩嘉树被吓到结巴。今晚,他受到的惊吓真的够多了。这个女人做事情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他都快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易瑟瑟侧耳贴近他的胸口,一本正经地说:“让我听听你的心,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干净。”
韩嘉树脸开始发烫,“这能听出来?”
约莫过两分钟,韩嘉树问:“你有结论了吗?”
易瑟瑟从容不迫地坐回去,拿起茶几上的芒果汁,慢条斯理地喝完。
她正襟危坐,看向韩嘉树的眼神变得犀利。
“第一,你在我说有事情要忙的情况下闯进我家,很没有礼貌。第二,你拒绝一个女孩子的邀请,实在不解风情。”
韩嘉树:“……”
“第三,我伤心落泪的时候,你居然还能保持冷静,足以见得没有同情心。第四,我刚刚朝你扑过来,产生肢体接触,你却不推开我,真的很轻浮。第五,你刚刚心跳速度超出正常水平,这代表你其实对我有意思,所以对于第二条控诉,你……是装的。”
胡扯出五条歪理,易瑟瑟自己都不信。她故作镇定,偷偷用余光瞥韩嘉树,想知道他的反应。
忽然眼前出现一道黑影,视线被遮蔽。唇角倏地一热,温热的触感很快又消失。
男人的双手离开她的眼睛,易瑟瑟重见光明。指腹后知后觉地擦过嘴唇,易瑟瑟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刚刚做了什么?”
韩嘉树轻咳一声,“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努力编瞎话的样子很可爱。”
易瑟瑟抓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她往后边挪了挪,一晚上刻意积累起来的厚脸皮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颊绯红。
“韩嘉树,你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