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岷闻言抬眼看老爷子,不知是不是和少年待久了,老爷子难得这么感性,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盛明家大业大,不需要玩联姻之类的把戏。除非你娶政要家的女儿,但也只能算上互惠互利,更容易办事,除此之外,在江城你娶谁家闺女,都是他们家高攀。”老爷子面无表情说道,话听起来是挺狂,只是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我不会干涉你谈恋爱,也不会干涉你娶妻,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清楚,门当户对的重要性。我未来孙媳妇的出身,不求大富大贵,但也不能穷酸,人必须有涵养,落落大方,要是出自书香门第就更好了。”老爷子突然想到那个小兔崽子,脸色黑下来,继续补充,“一定得诚实,绝对不能满口谎言这是最重要的”
简岷“”
他有些不解,不明白老爷子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老爷子见他不说话,脸色变得微妙起来,清咳一声“我想这些肯定也是你的择偶标准,所以上回给你介绍了那姑娘,她挺符合的,我也只是想让你过去看看,你不仅不买账,还出言顶撞我,过后也一直没有道歉。”说完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等着简岷和他道歉。
简岷闻言很是无奈,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生日那天因为相亲这事和老爷子发生了冲突。过后虽然每个星期依旧会回老宅,但老爷子每回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他也不凑过去讨没趣,基本都是吃过饭就离开,不会像原来那样进书房陪他聊天下棋,或者谈谈公事。他万万没料到,老爷子一直在等他道歉。
只不过道歉的话他是不会说的,只道“听说您把棋盘拿到这边来了,好久没陪您下棋,陪您玩一局。”
老爷子这才满意,让司机送他们去别墅。于是这场长达六个多月,单方面的怄气,终于结束了。
简岷这边挺好,张景又有些焦头烂额,他怕简岷说漏嘴,又把对老爷子说的话和他说了遍,对了遍口供。
景景鸭我就说踩了你车,你别说错了啊,我现在在他那里信用是负的,他要知道我连这个都骗他,就彻底完了。
张景趴在茶室的硬榻上唉声叹气,这怎么办啊,相处大半月他还挺喜欢老爷子的,要是他不肯原谅自己想想就让他难受。
他没想到会这么巧,不过爷爷也没简一诺说得那么恐怖,说白了就是个脾气坏点,嘴巴毒的老头。寒假那回和简一诺聊天,他还以为老爷子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景景鸭我觉得爷爷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也可能处境不同。
景景鸭就好像轩儿说他班主任有多变态,没准儿十几年后再看到他都忍不住犯怵,可是我要是碰到他班主任,只会觉得就那么着吧。
景景鸭我好愁啊,我要怎么和爷爷道歉,他会不会一直不肯原谅我。
简岷陪老爷子下完棋才看手机,少年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看到他的比喻,不禁有些好笑,不过确实是这个道理。
哥哥不会,他过段时间就会消气,他很喜欢你。
张景立马回消息“那我用做些什么吗干等着我于心不安。”
简岷想到老爷子“苦等”了半年他的道歉,可能少年还真可以做些什么。
于是单方面宣布和张景“绝交”的老爷子第二天傍晚突然收到了一桶活鱼。
厨娘很是惊诧,问“快递员”这是谁送的,对方也只是说他是受人所托,送鱼给这家的老先生,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又递过来一张纸。她也不敢拆,只好上楼去找老爷子。
老爷子正在泡茶,闻言脸色骤变,说不出的微妙,“鱼”
“对,小半桶呢,有大有小,估计有七八条。”
老爷子冷哼一声,骂道“丢出去以后别什么东西都收。”
厨娘见状以为他生气了,连连答应,“这就去丢。”还没走到门口,又被老爷子叫住了,“等下,算了,别糟蹋东西,放水里养着。对了不是说还有张纸吗纸呢”
厨娘赶紧把纸递过去,“您看看。”
老爷子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鼻子都要气歪了,态度不端正连个信封都没有。小兔崽子洋洋洒洒几段话,也就前面一段说了道歉的话,后面全部跑题,乱七八糟的,还扯到说他中午帮阿婆做菜,居然还打印了一张饭菜的彩图,拿箭头指出哪道菜是他做的,又说下午钓鱼没他在,一个人甚是孤单,期望能再次和他一起钓鱼。
料想少年应该是从简岷那里得到的地址。他没有回复张景,如此,对方连续寄了一个星期的东西,除了鱼还有其他的山货。
火气终于消了,主动给张景打了个电话,只不过没说什么好话。
张景惴惴不安,和简岷聊到这个,哥哥说,这已经算是原谅他了。果然,没两天,老爷子就邀请他下棋。
有时候老爷子来淮城还会带简岷过来,张景每次都不敢抬头看人,生怕被老爷子看出端倪。老爷子只当他怕简岷,还让简岷少冷着脸,容易吓到人。张景看着对面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实在不解老爷子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简岷去淮城是有事要做,他利用周末时间实地考察淮城,只有好好的了解这里,才能制定出合适的方案。有时他和老爷子下棋会问旁边观战的张景,毕竟少年也是半个淮城人。
张景发现,简岷一工作就非常认真,看起来帅极了,就是只能看,不能摸,毕竟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小动作还是少点为妙。
“会撤市为区吗”张景听他们提这个,有些好奇。
简岷摆了个棋子,淡淡地说“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老爷子插话说“你刚才说什么”
简岷又重复了一遍“这里不适合发展旅游业。”
老爷子对简岷有信心,“不着急,还有几年时间,慢慢来。”
日子晃晃悠悠到了八月,天气热起来,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来淮城的次数也少了。倒是简岷,借着考察的由头每个周末都会来淮城。
没老爷子盯着,张景终于能抱他了,他坐简岷怀里勾着他脖子亲吻,只能看不能亲的滋味太难受了,明明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可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一个劲地叫哥哥,去舔咬简岷的喉结,分外热情。简岷被他咬得受不了,也只能强忍着,举止克制。
张景和简岷头抵头,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息,鲜红的舌头看起来格外情色,他看着简岷,眼里都是期待,小声说“哥哥,还有十天,可以吗”
他的成人礼。
虽然有些不知羞耻,但他全心全意的喜欢着简岷,爱与性无法分离,他想被简岷疼爱,也不想让哥哥再这么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