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了谢,接过饺子碗,转过头抓了把枣子递给林蕊:“你吃,补血的。”
里屋中走出个一两岁大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跑到玲玲姐腿边,拽着她的裙子仰起头:“妈妈。”
林蕊心头感叹,略忧伤,美人的女儿似乎没能遗传亲妈的神颜。
苏木看着童花头的小姑娘,惊讶地抬起头:“玲玲姐,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就去香港看了大半年西洋景,怎么转回头玲玲姐的女儿都能跑能跳会叫妈了。
他走的时候,玲玲姐没大肚子啊!
玲玲姐跟受了惊吓一样,双手捏成拳头,无意识一般反复强调:“我的宝宝,元元是我的宝宝。”
林蕊迟钝地察觉到不对劲,貌若天仙的玲玲姐的反应似乎有点儿奇怪。
没等她细想,端着黄瓜去水池边清洗的林鑫路过门边。
她闻声立刻将黄瓜塞到妹妹手里,一把抱起揪着妈妈裙角的小丫头,笑着跟玲玲姐打招呼:“我带元元去吃饭啊,我妈下了饺子皮。”
门合上了,元元乖乖蜷缩在林鑫怀里,仰着小脸,重复大人的话:“饺子皮。”
林鑫笑容满面:“对,我们元元吃饺子皮,长个子。”
苏木和林蕊走在后面,好奇地用胳膊肘捅捅林蕊:“蕊蕊,怎么回事?”
他师父也兼职给人看病,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的道理,苏木还是懂的。
人又不是地里头的庄稼,短短大半年的时间,玲玲姐上哪儿有的这么大的女儿。
林蕊摇摇头,心道:你才离开江州十个月,姐姐我缺席这个世界十四年。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鑫转过头,狠狠的一记眼刀飞过来,努嘴示意她怀里还有孩子在。
苏木后背一紧,赶紧识相地捂住嘴,只两只眼睛骨碌碌直转。
林母接过大女儿怀里的小丫头,笑眯眯地在孩子脸上亲一口:“我们元元吃晚饭啦,咕噜噜一碗全吃完。”
她往饺子皮汤里头打了蛋花,又放了点儿细碎的肉末,调好味儿端上桌。
元元自己会用勺子,乖乖坐在床上,一勺子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林鑫将妹妹跟苏木拉到里间,站在门帘处看手抓勺子往自己嘴里头送的小丫头,忍不住笑了,回头又冲满头雾水的二人组做个噤声的手势。
门帘子落下,林鑫压低声音:“元元是抱养的。”
苏木恍然大悟,老气横秋地点点头:“是该抱养一个,对玲玲姐也好。反正她又不会结婚。”
林蕊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玲玲姐不会结婚?开什么玩笑!
就单凭玲玲姐的颜值跟气质,连她这种资深直女都能分分钟被掰弯,立志发誓挣大钱,好把美人儿娶回家。
啥事都不用美人干,美人只要好好坐在那里,冲她笑笑。她就又斗志昂扬,出门继续挣钱去,给美人买好吃的跟新衣服穿。
林蕊想要开口问,她妈已经扬起声音招呼她:“蕊蕊,你的饺子好了,黄瓜鸡蛋馅的。”
林蕊看看屋子里头挤挤挨挨的全是人,实在不适合说话,只得应声出去端饺子。
她姐已经快了一步,走到公共厨房帮忙盛饺子。
林蕊正挣扎到底是黄瓜鸡蛋馅好吃还是酸菜猪肉馅的美味,厨房外头响起轻笑:“吃饺子呢?”
林蕊转过头,白雾腾腾中,她看见了一张青春洋溢的笑脸。
十岁的少年剑眉星目,冲着姐妹俩的方向笑,笑得林蕊一阵心神摇曳。
她干爸不愧是她从小到大的男神,青少年时期就妥妥少女杀手啊。
看看这相貌,瞧瞧这身高,林蕊,你可千万得稳住,这就是你姨爹,哦不,现在应该是你未来的姐夫。
必须得是姐夫,不然这辈子她又得看苦命鸳鸯兜兜转转始终不断错过的悲剧了。
林蕊咧开嘴巴,冲卢定安笑得见牙不见眼:“卢哥,你找我姐约会啊。”
她可以母胎单身solo,但她CP一定得结婚!
虽然后来苏联外交部宣称是两艘军舰的舵机同时失效,所以不小心发生了碰擦事件。
这个碰擦的幅度可真够大的。
几个炮弹打下去都未必能有这效果。
此后直到现在,美国人都不敢再去黑海苏联人的地盘散步了。
邹鹏忍不住咽口水:“那苏联会派军舰出来撞咱们吗?”
邹鹏涨红了脸:“我不怕。”
他话音刚落,海面又风云突变,下起瓢泼大雨来。
孙泽立刻没心思管邹鹏了,一个劲儿冲着工兵嚷嚷:“快!雨水采集器准备好,今儿大家伙有没有干净水喝,就看这回了。”
远远的开过来的,可不是苏联人的军舰。
班长立刻浑身的血都往脑袋里头涌,大声招呼众人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从88年4月份开始,苏联就开始减少越南湾的驻军,不过还是留下了不少军舰与士兵。
这是觉得他们在海上动作太大,老大哥自觉,有必要出来好好震慑一下他们了?
邹鹏紧张得喉结上下不停滚动。
他的脑海中疯狂回荡着一句话,苏联人来了。
珍宝岛战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出生那年,江州城还在拼命挖防空洞呢,为的就是做好跟苏联干仗的准备。
没想到他父辈没有碰上的事情,今天终于要轮到他了。
苏联人的军舰越开越近,正在施工的所有人。
班长眼睁睁地看着苏联军舰,等待榆林基地发回的应对措施。
从蚂蚁变成了火柴盒,再从火柴盒变成了箱子,然后军舰一点点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苏联人的军舰在逼近,终于停在了他们肉眼都能看清楚的地方。
邹鹏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不由自主地看向孙泽。
后者面容肃然,目光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
邹鹏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他突然间想问孙泽,用海水种菜,是林蕊教他的吗?
其实自己也种过水面蔬菜,实验中学分配给他们班的蔬菜床,主要就是他在照应。
原来人在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想的都是这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呀。
果然不够英雄,实在有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