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大人,抱歉打扰了。”
髭切敲响帐子门的时候,源赖光正手执一侧外文的书籍在看。
不说别的,就说这画面感,居然没有半点违和。
髭切一身出阵服,看起来是极尽恭敬的姿态。
他安然地在门口跪着,等到许久之后,里面终于传来了应声,他才拉开门,膝行进去。
本丸那么多人,注意到髭切独自去找源赖光的事情的人还有不少。
大家也知道了髭切被审神者晾在门口许久的事了,对此大家心情各不相同。
膝丸当然是担忧居多,但是他逋一回来,就只知道自家兄长独自去找源赖光了。
“髭切啊……”源赖光叹了口气,终于是放下了手上的书。
他对着髭切,并无太多叹息的意味,抬起头来,源赖光的神情甚至有几分异样的平和。
髭切冒犯地抬头看去,从他珊瑚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点其他的情绪来。
如果说髭切从鬼切记忆力看到的,是一个自负又强大的男人。
髭切从历史上记忆感受到的,是一个英勇而无畏的男人。
那么现在在大家所有人的面前,这样的一位源赖光,已经达到了一种渐趋完美、甄别不出其他东西的完满状态了。
在没有失去那种锋锐和勇猛的情况下,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刀剑付丧神们所有的那种历经世事的疲惫,又或者是变成鹤丸国永那种过分好奇喜欢新鲜事物的性子。
他依然是他,只是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
有时候,髭切也会想,他会不会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当然,想象一下,他们这种历史中出现的人物又在刀剑世界出现,怎么都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
但偶尔,髭切就会有一种对方已经经历了无数事件宛若从刀山尸海地狱中走来的滋味。
那种血腥的杀戮之气,尽管曾为武士,又或者作为阴阳师打败无数妖怪,也不能够形成到他目前这样一个程度。
但自始自终,他都控制和掩饰得很好。
“审神者大人……不,赖光大人……”髭切微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说吧,有什么事?”源赖光并没有和他寒暄客套的意思,巧的是髭切也没有。
“也许您不知道,当然我也是刚才知道的。”髭切微笑着给他解释。
那似乎无懈可击的笑容里,竟带了几分淡淡的凉薄与浅淡,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看透一切又不说破的切开黑髭切。
“在和某些特殊的审神者达成一定的契约关系之后,我们这些刀剑付丧神,竟会得到一些特殊的记忆。”
“而我,理应当是那振有着许多名字的刀剑……”髭切就这样淡淡地抛下一个惊雷,“鬼切,自然也就是髭切了。”
源赖光手上动作一顿,挑眉看向髭切。
髭切几乎是强行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本能,仍是继续言道。
“赖光大人,我得到了……某一位‘鬼切’的……一些记忆。”
“对此,颇为惶惑,望您能为愚下进行解惑。”
室内一片寂静,长久的沉默显得过分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