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玉发觉她心不在焉,脸色甚至称得上有些难看,手伸过去握了握她的指尖,“冯医生,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冯清辉瞬间回过神儿,捏着吸管用力吸了一口绿茶,她撩拨去肩头上的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巧笑嫣然“没事,我只是在想,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没质问呢为什么不问清楚这样梗在心里,以后还会触发新的问题”
祖玉笑说“我不能问啊,因为我问了可能就会吵架,我就会失去他我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后来想了想,他瞒着我这么久,大概是真的不想让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不知道他身边是有很多女人,还是只有一个女人,如果是很多,我还能骗自己是他耐不住寂寞,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如果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女人,那事情显然跟前者不一个概念这属于金屋藏娇,这女人,可能也是他心尖上的人,白月光心头好鬼才知道。”
祖玉说着说着眼眶愈加湿润,期期艾艾看着冯清辉,“冯医生,如果你遇到这种事,能忍下这口气不去探究清楚吗”
“我”冯清辉咬住红唇,双眉越蹙越深,她半晌才说,“我不清楚但我想,我应该不是个不计前嫌的人,我大概会一直记得,终有一天会问个清楚,不瞒你说,我宁愿负天下人,也不愿意天下人负我,是个典型的唯我主义者。”
祖玉说“那我们还真是臭味相投,师姐以前说,hoeb在她面前夸我是个特别乖的女孩子,我当时觉得特开心,现在我觉得,当一个男人夸你乖,那是在小看你”
“”
“冯医生,我没想到你跟我谈话这么真实,我以为你会像我见过的别得心理医生一样,只会说些没用的冠冕堂皇的话忽悠来访者。”
“”
后面进行的内容让冯清辉有些控制不住场面。
跟祖玉结束这场会面,筋疲力尽,脚步匆匆走进林荫大道,她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时才觉得呼吸顺畅,扶着石桥上雕刻花纹的狮子头静坐了会儿,拿出手机给督导老师发消息。
她说我可能遇到了棘手的病例,这两次跟她共情时,我会情不自禁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很同情她的遭遇,却不知道怎么帮助她,我们已经有过几次接触,每次结束后,我都觉得自己在带着她原地转圈。
督导老师恰好在线,所以消息回复的很快你为什么会被她牵着鼻子走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仍旧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冯清辉支着额头想了想,敲击键盘打下一串字,她自我否认说大概我并不是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您知道,我生活中性格不太好,当初想做心理咨询师的时候,家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发过去许久都没收到回信,石头台阶坐太久,冰凉的寒意已经穿透皮肤侵袭她的臀部,冯清辉上身穿的很多,但下身很单薄,她不得不站起来绕着湖边无意识地踱步。
正瞧着湖面上倒映出的自己出神,手机终于震动了下,督导老师回复了消息你已经有过几年工作经验,不是新人,为什么还会这么不自信医者不能自医,这是你我都明白的道理,如果你觉得暂时无法解决自身的问题,我建议短时间内不如放一放,也给这位来访者足够的思考时间。
冯清辉眼下也只能这样,她向老师道谢,寒暄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问题才作罢。
她提着包慢悠悠回到咨询室,迎头撞见展静,她换好衣服正要下班,看到冯清辉无精打采与往常不太一样,不由地笑了笑,“出门的时候还一脸春风得意,这会儿怎么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冯清辉没什么力气说话,模棱两可敷衍她“刚才跟我老师聊了聊,被批评教育了一番。”
“遇到什么事了吗”
冯清辉头也没抬,病恹恹点了点头,“我明天想休息一天,这边麻烦你帮我照应。”
她说完也没等展静回应,拿上文件扭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