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荣国公和前任宁国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今的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正是贾代善嫡亲的堂哥。
遇到这种攸关后代的问题,贾代善第一个想到的并非是枕边人史氏,而是贾代化。
“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折之,你就别想这么多了,秀都没秀出来呢,若是一辈子都走中庸之道,那世人眼中这就是个中庸之人,纵然有天纵奇才又有什么用,人人都不知道,白瞎了老天爷给的这份好运道,以后的事情说不准,自家孩子自然是越优秀越好,甭管下边的那两个成不成器,也不能压着长子不出彩,你这真是老糊涂了。”贾代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两个府上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承袭的时候都是要降等的,若不是当年代善护驾有功,也不会被特意准许不降爵承袭国公的爵位。
就如同他一样,父亲还是国公,到他这儿就成了一等神威将军,连降数等,丝毫不顾及祖上的颜面。
可见皇家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他们宁国公府如此,荣国公府日后未必不会如此。
所以,千万别奉行什么中庸之道,再中庸下去,过几天贾家就要被打回原形,回金陵老家种地去了,说到底,贾家的底子终究是太薄了。
贾代善简在帝心,自从年少救驾的时候起,就一直是圣上的心腹,而且他在边关打仗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在京城的时间,所以并不能够理解,突然失势,或者突然失了圣心,在京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
贾代化却是理解的很,偌大的京城,一个一等将军府真算不了什么,若不是贾家还有一个荣国公,他这个一等将军府怕是要被众人踩到尘埃里去了。
“你也别把科举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你们家老大比普通人聪明了点儿,但聪明人比比皆是,科举这条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20岁左右能中进士便称得上是天纵奇才了,贾泽这些年并没有放多少心思在学问上,而且咱们贾家是苦出身,跟世家大族不能比,没有多少底蕴,除非贾泽是文曲星转世,不然的话,你担忧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有天赋又肯苦读书,而且家族有底蕴的人并不少,每三年的状元、榜眼和探花那也都是惊才艳艳之人,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所以想要当秀于林的木,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贾代善摸了摸鼻子,这样听起来,好像确实是他太过杞人忧天了,也对自家老大太过自信了。
读书人那么多,每三年都要出一个状元,若是赶上开恩科的话,连三年都用不了,自家老大就算是考了状元,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听堂兄这意思,这文科状元还真不是脑子好使就能考的。
“不如这样好了,堂兄你不是给贾敬请了个先生嘛,这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三个、四个也是教,不如把我们家仨孩子也送过来,你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
“这不是信不信的过的事儿,学业的进度不一样,怎么能用同一个先生,你要是真想让我那大侄子参加科举,那就多请上几位先生,八股文都是专取四书五经的内容命题,但是四书五经这么多内容,有的人擅长大学,有的人擅长中庸,有的人擅长春秋,虽说一通百通,但这话也不能适用于所有人,就跟武将一样有的人擅长使枪,但是剑术不怎么样,有的人擅长骑马射箭,但使不了鞭子,咱们家请不到大儒和名师,那就以数量取胜。”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反正他给自家儿子请先生就是走的这个路子,各取精华,多多益善。
得,这里边的弯弯绕还挺多,贾代善也知道自家一直不受清流喜欢,而那些文人也个个都爱惜名声,名师、大儒肯定是请不到的。
堂兄所言未必不是个好主意。
贾代善这个简在帝心的国公爷,还是有几分本事,一口气给家里请了五位先生,一个进士,四个落榜的举人。
能请来一个进士,而且是二甲进士,完全是走了大运,当然也是这位进士走了霉运。
因为性子太直,当官不到一年便得罪了上司,还被免了官,家里虽说是耕读世家,不过到他这一代,人口已经日渐凋零了,只剩下孤儿寡母,家产也所剩无几,为了生计,这才不得不拿了国公府昂贵的报酬,过来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