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死任何人,但是这个人永远不会是楚琢。
陈衣衣觉得自己非常矛盾,她一直自认为是个坚强的女人。
她可以一个人大着肚子,在外面四处奔波逃亡。
她不害怕任何地痞流氓,甚至敢与那些亡命之徒做斗争。
却唯独,唯独不舍得伤他一分一毫。
她的坚强也好,她的勇敢也罢,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陈衣衣回想起,刚刚楚琢看她时眼底闪过的恨意。
她突然无力地松开了手,就哭了起来。
虽然从打算离开开始,她就知道只要再一次遇见楚琢,面对的绝对是他的怨恨。
可是真的当她面对时,她却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洒脱。
陈衣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都不知道楚琢是什么时候放过她的
等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就听到楚琢道“我问你,如果我能早点清醒过来,早点向你承诺你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当初你还会义无反顾的要离开吗”
陈衣衣闻言愣了愣,如果楚琢早一步清醒过来如果他能保证楚珝不会杀她如果他能帮她保守所有的秘密
如果她当初有好感的,不是一个智力只有几岁的小傻子
陈衣衣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道“不会。”
陈衣衣因为眼里满是泪花,所以没看清楚楚琢的表情,但是她却听到楚琢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不等陈衣衣想清楚,楚琢亲了她一下,就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陈衣衣呆呆的坐在床上,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衣衣没有呆坐多久,哑女就抱着雪团子回来了。
她因为心情不好,并没有跟哑女叙旧,而是神情恍惚的接住雪团子。
团子似乎吃饱了,身上还带着一股羊奶的味道。
她打了一个奶嗝,见娘亲一直看着她发呆,于是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来。
陈衣衣被傻闺女逗乐了,就陪着雪团子玩了一会儿。
这两天母女两一路担惊受怕的,没有玩多久两个人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陈衣衣是被一阵熟悉的狗叫声吵醒的。
此时的山寨里,傅灵正拎着一只特别胖的狗子,正笑呵呵的跟玄羽军的人说话。
傅灵晃了晃手里又怂又蠢的狗,眯着一双狐狸眼道“刚刚负责巡逻的士兵抓来的,你们看看这一身的肉,肯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狗。不如咱们把狗杀了,一会儿烤了分给大伙解解馋”
众人闻言立刻一一附和,看着狗子的眼睛都在冒绿光。
菜丸子忍不住凄厉的叫了一声,那声音凄惨至极。
陈衣衣抱着雪团子出来时,一个玄羽军的人正在磨刀,菜丸子被绑着四肢到挂着。
它一看见自家主子,立刻哀叫起来,一双狗眼里似乎有泪。
陈衣衣没想到菜丸子会找过来,见状立刻跑上前去。
“这位官爷,这是我的狗,还请官爷放过它吧。”
几个人在陈衣衣出来时,就远远的看见她了。
他们常年在军中,很少见到漂亮的女人。
在陈衣衣推门的一瞬间,一双双眼睛就忍不住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清瘦玲珑的身段,远远的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在看清楚陈衣衣的长相后,一个个忍不住在心里一阵羡慕嫉妒。
怪不得将军看不上其他女人,要是他们也有这样的媳妇,也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陈衣衣洗净了那张麻子脸,此时小脸又白又嫩的。
加上她昨天哭了一回,这会儿眼睛有点肿,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那磨刀的玄羽军闻言,立刻把菜丸子给放了下来。
陈衣衣感激道了一声谢,就带着菜丸子转身离开了。
雪团子这会儿也饿了,虽然陈衣衣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不过天大的事情地大的事情,什么事情都没她家崽子喝奶最大。
陈衣衣找到了哑女,就让她再弄点昨天的羊奶来,让她家崽子先把肚子给填满了。
等雪团子把小肚肚填饱,外面的寨子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陈衣衣抱着雪团子出来,就看见楚琢正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往寨子的高台那边走去。
陈衣衣不敢让雪团子看这些,但是又觉得那个血淋淋的人有点眼熟。
她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就把雪团子暂时交给了哑女。
听说昨天她没来之前,雪团子都是哑女在照顾。
陈衣衣不放心别人,却很放心把孩子交给哑女。
因为哑女是死忠于楚琢的,而雪团子是楚琢的孩子。
哑女就算两年不见,与陈衣衣之前有所有隔阂,也不会伤害楚琢的亲生骨肉。
陈衣衣缓步朝着高台走去,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听到楚琢的声音响起。
“你不明白好啊,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躺在高台上的血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陈衣衣一起被押送过来的顾非燃。
她没想到仅仅是一夜未见,一个好端端的人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在陈衣衣暗自惊心不已时,楚琢突然从高台上跳了下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上走。
陈衣衣有一大堆话想问楚琢
此时突然被他拉上高台,她忍不住一脸疑惑地道“你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楚琢把她拖到顾非燃面前,顾非燃一看见陈衣衣就大叫了起来。
可是他根本说不出来话,因为他早就没了舌头。
楚琢抬脚踩在顾非燃脸上,目光却紧盯着陈衣衣一动不动。
他锐利的双眼,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陈衣衣看了一眼凄惨的顾非燃,又看了看面前一脸淡定的楚琢。
这一幕与原著里面,楚琢最后凄惨死去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死的人不是楚琢而是顾非燃。
当时原主跟她差不多,就是这样半靠在顾非燃的怀里,一脸漠然的看着楚琢死去。
陈衣衣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然而不等她开口说话,楚琢突然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果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