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阮好风站起身,向她伸出手,“咱们去看看外公。”
纪溪反而楞了一下“啊,你现在要去看他啊”
他们结婚这么久了,一开始是因为都还不熟,彼此也都像是心知肚明一样,没有提见家长的事情。后面就是两个人忙到一块儿去了,根本抽不开时间过来。
说到这里,她并没有责怪阮好风的意思她这个阮家儿媳,不也是这么久也没有上门看一看吗
她只是想起她爷爷宠她上天的性子,生怕他苛责阮好风什么,会让阮好风受委屈,于是冥思苦想了半天,先拉着阮好风要出医院大门;想了想后又觉得不对,他们这样手拉手公然出去,怕是明天就会爆上热搜头条,于是又把阮好风甩开了。
她认认真真地叮嘱他“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阮好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了”
纪溪小声跟他解释“我外公,他脾气很臭的,虽然平时说得好,但是突然见到把外孙女拐走的男人上门,肯定会刁难你一番。我先去我先去买一点礼物,水果啊什么的,附近也有商场,我给他买一点他平时喜欢的东西,到时候你就说是你买的。”
“这么吓人”阮好风说,“别去了,我准备了礼物,我们直接上去吧。”
纪溪有点反应不过来“诶”
阮好风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带着笑把她往上推“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纪溪感冒了,整个人有点呆呆的可爱,也不像她平常从容沉静的样子。阮好风叫她往那边走,她就往那边走,不提醒她出电梯,她能呆呆地坐到顶。
出电梯后,阮好风还在笑她“感冒了都烧糊涂了,还不回家休息。”
纪溪就隔着口罩嘟了嘟嘴。她脸小,普通的医用口罩在她脸上戴着很宽厚蓬松,可是阮好风不知怎的,好像就是知道她偷偷地做了这个小表情,于是在走廊拐角轻轻按住了她,飞快地隔着口罩,在她唇上一吻。
呼吸一烫。
纪溪整个人都红得像一只煮熟的小虾米,看起来是在发烧,又不像是发烧。
她小声抱怨着“有人呢”
其实拐角处很少有人来,大约只有那些憋不住想要抽烟的男性家属过来解解烟瘾。
阮好风只是笑,牵着她往病房里走。大大方方的,十指相扣。
最后进了病房后,纪溪才知道自己被阮好风骗了。
她外公醒着,结果一看到阮好风就好像见了亲儿子一样,十分亲切地拉着他絮叨了起来。
纪溪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才知道,阮好风原来早就已经跟她外公见过了
老人家说“唉,你们这一行辛苦,上次见你,你和溪溪才领证吧,溪溪不在,你一个人拎着那么多东西来看我,我吃也吃不完,看也看不完,这次你又给我添什么乱”
阮好风说“给您带了93年那一版花鼓戏的原声录音带,厂里直接拿的,当时没卖完的第一版,现在市场上买不到了,我从一个朋友那儿拿来的。”
纪溪的外公是个花鼓戏重度发烧友。纪溪的外婆年轻时就是在剧团里唱花鼓戏的,两个人一见倾心,就这样结了婚,再有了孩子,荏苒二十多年过去了,感情依旧如初。
纪溪还在那边发楞,阮好风还跟她外公讲她的笑话“溪溪以为我第一次过来,吓坏了,说要买东西冒充我送的,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她外公瞥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有点傻,还骗我进了文工团呢哪里的文工团是按你看我的时间来放假的回回都是放假,编谎话也不知道编得像些。”
纪溪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委委屈屈地说“我不是怕您不高兴,所以骗您嘛。当年我姐进娱乐圈,您两年没让我爸进门”
“以前是以前,你这个闺女,翻什么老黄历呢”她外公说,“这些啊小阮都跟我说了,你们是拍要拿奖的戏,和那些个不入流的东西不一样的,那是艺术,我有什么好不支持的呢我看了小阮的那个奖杯,确实分量够足,纯金的,改天溪溪你也捧一个回家。”
纪溪听到这里,心里一惊,终于忍不住拉着阮好风到一边去,悄声问他“你你居然把奖杯都带来给我姥爷看啦”
阮好风说“就是个奖杯,没什么。”
纪溪又小声问“我还没摸过呢,我也想摸一摸,你放哪儿啦”
阮好风也小声说“老爷子藏床底下啦,你一会儿可以偷偷摸一摸看。”
说完后,两个人都憋不住,彼此偷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