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也有人在打电话。
决赛夜之前,所有参赛者有了一次放松的资格,归还了手机,各自有了跟家人说话的时机。
纪溪先给他外公住的医院打了电话,得知老人已经休息下了,于是又打给阮好风。
阮好风是嘉宾,平时吃饭住行都不和学员一起,行程也应该比较忙。纪溪只是试探着拨了一下他的私人电话,想着现在有打电话的时机,如果不打就浪费了,没想到阮好风很快就接了。
“喂,溪溪”
纪溪倒是有点意外,她问他“你现在有时间接我的电话吗”
“有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那边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能看见他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的样子。“我在等你的电话。”
学员行程安排,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纪溪轻轻地说“那,我们要说些什么呀”
电话内头有音乐声,她这边有风声。这些声音夹在一起,掺着他们彼此温暖的呼吸。
阮好风说“我也不知道和女孩子说话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我不想挂电话。”
纪溪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着,她笑了笑,有点撒娇意味的说“你来说呀,我也不知道要跟你说些什么。”
“那好,要聊聊你之前的演出吗”阮好风在那一头问,声音里带着某种纵容和宠溺。“我的小天鹅。”
纪溪想起他那天毫无保留的夸奖,脸红了,她小声问“你不是故意偏心我的吧”
“我没有。”阮好风说,“那是你应得的成绩。我看过黑天鹅,其实我很喜欢那部电影。”
“为什么喜欢呢”纪溪问他。
那是一部有些压抑甚至于恐怖的电影,导演将心理用到了极致,把人性在各种环境下的极端通通展现出来,精彩至极,也残忍至极。
阮好风轻声说“我也有那样的一个妈妈。”
纪溪却愣住了。
这是阮好风第一次跟她谈及家人的情况,之前最相近的一次,也只有纪溪听说他家里人催婚催得很紧,父母长期在国外旅游,所以也来不及见她这个儿媳。但是尉迟这个保镖是阮好风妈妈给她找的,说是她女孩子家家一个人在外地拍戏不安全。她就理所当然地相信,阮好风一家是接纳她的。
黑天鹅中,女主角的母亲神经质、沉默,而拥有着近乎疯狂的掌控欲,她一边要求女儿完成她因为生育而未能完成的梦想,又嫉妒女儿在芭蕾舞事业上的才华。这是一个苛责的、疯狂的母亲,所以养育出了一个温顺、压抑到极点的女儿,以至于这个女儿在最后释放天性时,会滑向另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恐怖和厌弃的极端。
阮好风的妈妈,会是这种人吗
纪溪小声说“哦”
她听起来并没有吓到,紧跟着又只是乖乖巧巧的问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见阿姨呀”
阮好风在那边笑了“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