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溪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阮好风肩头。
车已经停了下来,司机不知所踪。女二号依然在前座歪斜着睡着,裹了条毯子。
夜幕低垂,车里车外都是黑的,只有车顶灯亮着,灯光暖黄,将人的脸晕出柔和的光影。阮好风闭着眼,睫毛长得吓人,俊俏冷硬的侧颜此刻也温柔了许多。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人真是好看。
……像个好学生呢。
是纪溪初高中时见过的那种干净温柔的学长的样子。高、瘦,远而沉默,白衬衣的袖子下是男生独有的健壮臂膊。因为比例好的缘故,不至于看着像个麻杆一样瘦,也更不至于显得短粗。是骨肉匀停的那种修长好看,乍一想起来,仿佛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气。
那香气混合着极其淡薄的烟草香,忽而就缠绕成了成熟的、热烈的余韵,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就成为“阮好风”这三个字。
故人长好风与月。
纪溪小声推了推他:“先生”
如同阮好风叫她“溪溪”,她也开始习惯在无人的时候叫他先生。那声音很轻,轻小得几乎没有力度,原因是纪溪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自己靠着他睡着了。
不过,这应该也不算个大问题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阮好风睁开了眼,睡意朦胧似的,先低头看了看时间:“快四点了,赶快回去睡吧。”
他拉开车门,扶着纪溪走出来,靠在车门边醒着神,跟在外头抽烟的司机谈话。
声音散在风里,听不清楚,只知道他说了几句之后闷闷地笑了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纪溪叫醒女二号,一群小姑娘困得受不了了,互相搀扶着往里面走。纪溪下午睡过,算是还难的保持了一点清醒。
她回头去看阮好风,就见到他比了个口型。
“晚安。”
她于是也悄悄地比了个口型:“晚安。”
第二天,纪溪起床开工的时候,阮好风不见人影。剧组一下子好像少了很多人似的,连导演都不知所踪,剩下的是副导演安排拍摄事物。
李钰一面核对着场记板,一面告诉她:“陆域好像出事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据消息说是已经被拘留了,现在他经纪人正在联系他里家人交钱领人。啧,刺激。这下是热搜预订了。都拍了这么多了,导演气得要死,要是换男二,前面那么多对手戏都废了。伤筋动骨。现在金主爸爸那边什么态度还不好说,溪溪,我们拍我们的,这下先把单人戏份都拍了吧。”
纪溪知道,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没跑了。
她其实还有点摸不清阮好风的性子,不知道他作为投资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男二号出事,其实真正受影响的还是剧组。当时陆域喝醉了,做事没有常理,或许可以理解。之后在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用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