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身经百战’,哪里又不知来者不善,她看到胡兰带着弟弟,还有一圈的村民围着,就立马冲了出去。
“胡大娘,你瞧瞧,你们家的小子都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看这血流得可吓人了。”一个村民开口了。
“就是,怎么就这么狠呐。”“多可怜…”围观的村民纷纷开口了。
那些村民,确实是被胡兰姐弟‘叫’过来的。胡兰姐弟从村口哭到村尾,再哭到胡蒙蒙家,任谁见了,都会感到好奇。
一问之下,原来是胡大牛家的那个小子,把人家的两个小孩都咬伤了,瞧瞧那两个小孩青一块紫一块,血流不止的模样,确实是可怜得很。
人都是有‘扶弱’心态的,加上胡兰她特意模糊了事情的起因,村民们冬歇的时候又闲得没事干,所以大家都喊着要上胡大牛家要个公道。
“怎么的,怎么的,你们这是趁我们家男人都出去了,就过来欺负我们这些妇女儿童吗?”胡老太大声喊了起来,她首先要解决掉的,就是那些看戏的村民,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以消除‘敌方’的帮手。
“建国家的婆娘,你借了我们家的蒜头,今天过来是想要还了吧,”胡老太指着一个还拿着针线的大婶说,然后,她又指了一个瘦瘦的小伙子,“还有你,海娃子,你小时候可爱‘拿’我们家的枣了,怎么的,如今长大了,是想要过来孝敬孝敬我这个老婆子了吗?”
胡老太说了一圈,把跟着看热闹的人都说得红了脸。胡老太辈分大,记性更好,那些芝麻谷子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等着这种时候派上用处呢,要不然,废那个老劲儿记着干甚么。
胡老太说了一圈,她最后又说了一句,“你们有谁还想说话了?”
然后,那些村民就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些人更是跑到了老远的地方,再看热闹。那些村民虽然说是要帮胡兰她们要个公道,但是到了胡大牛家,经过胡老太这么一番话,大家都有些退缩了。
胡老太平日是吝啬,但真的到了邻居家需要帮助的时候,胡老太还是会帮的。胡大牛的为人也很不错,在村里的名声也好,朋友也多,经过胡老太这么一‘提醒’,大家记着胡大牛家的好,都有些顾忌了。
胡兰看到周围的村民都退缩了,心里不禁骂着‘废物’,竟然枉费了自己那么多的泪水。
“胡大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胡兰虽然在心里生着气,但她面上却哭得伤心,“你看看我的两个弟弟,都成什么样子了,”胡兰抹着眼泪,“我是小孩,你是大人,难道你就这么欺负我么?”
胡兰哭诉的这一招,自然是有人教的。而这个人,就是她的母亲。说起胡兰的母亲,那也是个厉害人物。
胡兰的母亲叫林潇潇,能起这样名字的人,可都不简单。林潇潇当年,可是旧社会百乐门的一大红牌,但让她最得意的,却是在她正当红的时候,勾引上的那个大官。
大官自然是有老婆孩子的,但那又怎样呢,林潇潇凭借着她楚楚可怜的美貌和隐忍的心机,终归是把那个大老婆给害死了。
林潇潇本是可以从此转正,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的。但是,或许真的是坏人有恶报,新革命终于来了,然后那个大官就倒了。林潇潇被大老婆的孩子毁容后,就成了一无所有的人。那个时候的她,拼命挣扎,到底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身段和手段,抓住了当时正巧外出的胡生。
就这样,那个被毁容的林潇潇,就‘嫁到’了岐山村。
她的容貌虽被毁,但她想要荣华富贵的心却越燃越旺。而胡兰的出生,正好满足了她的欲望。
胡兰就像是翻版的林潇潇,她不仅有林潇潇的美貌,还继承了她的狠和狡猾。在胡兰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装哭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她也知道怎样撒谎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胡兰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往上爬。
林潇潇对胡兰自然是多有‘教导’的,林潇潇从小就告诉胡兰,女人的泪水是最好的武器,女人的谎言是最好华衣,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
而这一次,也是林潇潇告诉胡兰,让胡兰自己带着弟弟过去,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是起因于胡保和胡卫对胡安的欺负,如果大人过去了,难免会被胡老太抓住痛脚。
林潇潇也知道胡老太的厉害,所以,她才会先发制人,先让胡兰把村子里的人骗到自己这边,再胡搅蛮缠地哭诉,让胡老太不仅拿不到赔偿,还得为了落个清净,而反过来赔偿自己。这是一场林潇潇与胡老太的‘战争’。
然而,胡老太要是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掉’,她的‘好’名声也不会被传到几条村子外了。
胡老太一见胡兰说话,她便又重新抖擞起精神。“你小?你才不小,你都已经十岁了。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出嫁了呢,”胡老太斜了她一眼。
“不过,咱们现在是新社会,你说小就小吧,”胡老太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你妈呢,你妈在哪里,哪里有派自己家的女儿过来,自己却躲起来的道理,”胡老太大手一挥,“把你妈叫过来,我还要跟她谈赔偿的事情呢。”胡老太可没有什么‘爱幼’的精神。
胡兰见自己的哭诉没有效果,就拉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两个弟弟立马也哭了起来,现场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