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却只是在刘秀的允许下,抱着那颗孤零零的头颅,把他埋在这里。
“老友,这么多年不曾看你你也晓得是为了什么,我出不来,你也不去见我,那你也莫要怪我违约,欠你这壶酒欠了这么久,总归今日还上了,不过你喝不喝得到却又和我无关了。”秋胧屈膝而坐,眸光潋滟浅浅带笑,她垂着头掀开酒壶,泼墨长发从肩头垂落,美人如画,白衣墨发与这片枯寂山水彼此相辅相成,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酒香醇厚馥郁,秋胧随手排开盖子便是一阵酒香席卷鼻端,不远处伫立守着秋胧的赵云眼神恍惚了一瞬,下意识看向了秋胧手中的酒壶。
为了避嫌,他没有离得太近,架不住耳聪目明听力甚佳,轻轻松松将秋胧的三言两语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在秋胧本人毫不在意的样子,见赵云看过来,还跟着调侃一句,“这酒是他要的,天地间仅此一壶,你若是觉得还不错,日后有时间我寻来好酒送你一份就是了。”
赵云的表情很是有些尴尬“不在下并不是贪酒,”虽然多多少少也的确有那么点好奇的意思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喝两口,大概因为岁数还不算大脸皮薄的很,又兼之不擅长口舌之利,倒是把自己憋得俊脸通红“只不过从来没闻过此等奇妙酒香,有些好奇而已请问姑娘这酒是什么酒”
秋胧笑笑“这酒没名字,我随手酿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再普通的酒不见天日的封存两百年,自然也是传世佳酿了。想到这层,她心中莫名有些无奈的孤独感。
她将酒洒在孤坟前的土地上,又指了指长满荒草连墓碑也没有的孤坟,笑容有几分无奈“故人生前心心念念同我说想要这壶酒,我说酿好了送你,后来便是始终没能送到他手上。”
赵云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眼前女郎年岁不过双十左右,而这座孤坟但看这茂密荒草少说也有了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时间了,她能找来偏僻的角落定位又如此准确本就奇怪,但是他总不能冒昧去问人家这里是谁,和她什么关系吧
以他的角度来想,但凡女子祭奠坟墓,所思者无非父母兄弟情人爱郎,可听她那两三句话,却又不像是她的亲眷夫君
秋胧又像是察觉到了赵云心中思虑,脑袋一转,幽幽瞧着他“在想我和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说看着附近的景色和姑娘的年纪,我大概要猜一句是姑娘的祖上之类的,可您的口气却像是本来就认识的普通朋友。”
秋胧挑起嘴角“说的不错,继续。”
赵云茫然道“还说什么”
“小将军,你怎么不往下想呢”秋胧嘻嘻笑道“比如说我本就妖孽会长生不老诸如此类的话你若真的说了我也不会生气啦。”
“姑娘慎言。”赵云却面色一肃,很是认真的同她说“黄巾之乱尚且存着不少余孽,您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怕是会有烦。”
若说秋胧先前存的是一二分逗弄的心思,这会被小将军一句话变成了五六分,她容色本就气势极盛世所罕见,此刻更是刻意存心逗弄,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把赵云逗得一脸说不出话“怎么,担心我呀”
赵云神情赧然,结结巴巴。
秋胧失笑,眼神一恍,却又是从小将军身上瞧见了几分故人的影子。
你是天降龙女,我是天子后裔,你在我这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懂你为何要拒绝又为何偏偏要助他,不助我
还是少年的刘秀第一次同她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这样羞赧哑然的样子。
然后,王莽兵败,死无全尸,她被那个男人亲手以帝气封印,受他刘家世代血脉牵制压迫,从此困锁地宫两百年,每日受断鳞穿心之苦,日日往复,无休无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黑谁的意思全都是我寄几瞎编不要对号入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