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握着瓷杯的手, 一下紧了些。向是清冷的眼睛里, 划过一抹谁也不知道的情绪。
望了一眼元洛
元洛也回望着这个冷清的安姨娘。
嫡庶, 天冠地屦
待元洛走后, 彩浣进了来, 就见到安姨娘坐在凳上,不发一语。
“安姨娘, 怎么了”
彩浣抿了抿嘴, 有些不安问道。
安澜摇了摇头, “备水,今日早些歇。”
“哦。”
彩浣又看了一眼安姨娘,出去叫婆子烧水了。一出门,外面的天色还是亮的。
彩浣走后, 屋里又剩安澜一人。
这宅子,当真是让人喘不过气。连未出生的孩子安澜敛了眸子,望着手中瓷杯。
安澜早早的歇了
清冷偏僻的小院, 一如往日的清冷。
锦缎被褥里,小小的隆起。丝滑柔顺的发, 贴在脊背,纤柔的身子静且谧。
安澜一直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义。活不是她想活的,死又不在自己手里。
睡梦中, 安澜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地方。悬崖峭壁,下面则是一片火海。自己面前, 只有一条路, 路的尽头, 是一个冰棺。
冰棺里,是她。死去的她。
她以为,死去的她,在乱葬岗。
安澜迟疑的望着那唯一一条路,无数次尝试踏出,却最终迟疑。不知道为何,安澜就是不愿意走上那唯一一条看似出路的出路。
比起那一条路,安澜做出了选择,跳入了火海。
却又回来了。
还是最初的那样
面前唯一一条路,底下一片火海。
无数次跳入,无数次重回
再一次重回时,安澜望向了那唯一的一条路,比起救赎,安澜更想知道,路的尽头,究竟有什么。
一步步走近那冰棺,里面是死去的她。隐约还可以见到被鞭笞的痕迹,只是很淡了。并且,被上了妆,淡妆,看上去很美。
安澜静静的望着死去的自己。
静静的看着
这是上一世的自己,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原以为在乱葬岗的。而不是这样的冰棺中。
冰棺,有些漂亮。要建造起来,定是耗费许多人力物力的。
突然,画面有了变换。冰棺里,出现了一人。是温景苏。
画面虚幻起来
安澜望见了以前的时候,是她不曾记忆过的以前的时候
也对,那时候刚被温景苏捉弄扔下了湖中,晕迷了过去。脸上有着烧云,躺在病床上。
衣裳褪尽
温景苏便是就这样坐在床边,细细描摹她的唇,试探性轻吻了上去。
原来还有过这样的时候。安澜静静望着这些虚幻景象。
还有更小的时候
那是温景苏教她练字的场景
秀美矜贵的少年,教着她练字。到了发育时期,胸脯便如小小的花苞。身后的少年望着那微微隆起,白皙如玉的面颊,浮上了红云。
小小的冷冷的媚媚的香气,自小就是有的。
悸动的少年,饶是再清冷,也把持不住。
安澜静静望着这些虚幻的景象,这些她记忆里都不曾记忆的东西。
那么,这些,是谁的
安澜静静的,又望着冰棺。
安澜在梦中,感觉时间都不曾流逝,仿佛静止了一般。
而外边
却是已经乱了套。
稍相院那位金贵的主,又病了。
大病,昏迷不醒,毫无征兆的。甚至一度被大夫说,要准备后事了。
毫无病因、病症
就是莫名其妙的,仿佛生命力都没有了的。
永安侯府内一阵惊慌,乱做了一团。
元洛那边院子,元洛是好大一惊,本是要害的嘉锦,怎么稍相院那边病了还没投毒使计呢,怎么搞得好像投错了毒似的。
原本着,嘉锦院子那边是不耐烦的,怎么,那位金贵的主又要什么天药了可是,大夫的诊断结果却让所有人皱了眉,意思就是什么药都治不了了。
什么药都治不了
要死了
就是这个意思
永安侯府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安姨娘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