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锦神情当真是淡,仿佛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
一旁的柿嬷嬷当真是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侯爷风姿俊秀, 文武双全, 女孩子动心不为过。
一入侯门, 后边又是什么
柿嬷嬷望了一眼公主,浑浊眸子里闪动几下, 道“公主,你肚子里的世子一定要平平安安降生。那是嫡子世子, 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不然,难道让那稍相院的承袭了爵位”
柿嬷嬷将话移到了这茬, 嘉锦看了一眼柿嬷嬷。她原是没有想这么多的。
“公主, 主母膝下无子, 那庶子就可过继到主母膝下。那,这整个侯府,不就都是那安姨娘的了”
柿嬷嬷又道。
深褐色绸衣, 向是稳重老练的柿嬷嬷, 今日却话多了些且尖锐了些。
嘉锦心里有些疑, 但望着柿嬷嬷, 又知柿嬷嬷说的是对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 来到这个世上。
“嗯。柿嬷嬷, 我知道了。”嘉锦知道柿嬷嬷是为她好的。现在, 还有什么可多考虑的。她爱这个孩子, 仅此而已。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柿嬷嬷见公主神情不再那样无灵魂,而是柔和的摸了摸小腹。柿嬷嬷心里,才稍稍松泛些。为母则刚,感情之事,除了一眼情定的浓烈,还有夫妻相处的细水长流。公主,到底是没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是主母,是正妻。娶妻娶贤,公主需要贤,却不用为那等小妾劳心废神。
用公主肚子里的孩子说事,移了公主注意力,虽是暂缓之计,效果却是好的。公主慢慢,会明白为妻之道,为嫡之理的。柿嬷嬷眼角柔和了些,道“公主,老奴瞧你这样爱喝热梅汁,但到底月份小,瞧不出肚子的形状,一时也不敢断定。京都城郊有个半眼瞎子的老嬷嬷,最是能断男女识肚子了。”
嘉锦望着柿嬷嬷,柿嬷嬷深谙宫中之道,这些事,柿嬷嬷最是明白期间道理的。其实,也不用断男断女的,她说过,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老奴一早就派人去请了,老奴觉得,应该给那半瞎子老嬷嬷看看。”柿嬷嬷道。
嘉锦又看了一眼柿嬷嬷,“嬷嬷,男孩女孩,我都”
“公主,即使不断男女,若是胎儿先天不足什么的,那半瞎子嬷嬷最是精于此道了。”似是知公主要说什么,未等公主说完。柿嬷嬷便道。
那半瞎子嬷嬷原是宫里的,只是牵扯进了妃嫔争宠的漩涡里,被一时罚了仗死。只不过被嘉锦母妃救了,瞎了一只眼,让其隐居。
这欠债欠恩情的,是该还到公主身上了。
一听嬷嬷说什么先天不足,嘉锦心里也留了一道坎,虽觉得不会如此,但还是忍不住多忧。嘉锦点了点头,“那便看看。”
“是。”
柿嬷嬷应道。
翌日
这朝廷官员的上朝,也极是辛苦的。天未亮便要出门。万万不可迟到的。寅时便起,卯时便要到。寒冬酷暑不曾变。
今日侯爷下了朝,便会去那宁房王府接老夫人回来。
嘉锦早早命了人将老夫人院子的一切安排妥当。
因着主母离家三月,如今归了府,府中妾侍按着规矩,是要给主母请安的。
安澜也是早早的起了,梳妆打扮一切妥当了,便沿着小径,穿过花园,去了公主院子。
这新来的宝韵姨娘,身份是妾,也自是要给主母请安的。她来的,倒比安澜还要早些。穿的虽也是锦缎,但倒颇素净。立在院子门口,样貌虽不出众,但气质给人一种颇大气的感觉。倒不似那种小家碧玉。
宝韵也自是瞧见来的一主一仆。首先便是扑面而来的一种震撼。没别的, 来的女子太美了。
一种清冷之美,偏生雪中带着媚。
“安姨娘。”
公主院子里的丫鬟见到了安姨娘,便唤了声。“公主已经在里面了。”
安澜看了一眼那丫鬟,又点了点头。也没瞧宝韵,径直就进去了。
留在原地的宝韵听丫鬟叫安姨娘,难道是那个生了一子一女的,最先是妾的那个妾
和预想的有些不对。宝韵看着进去的背影,顿了一下,也进去了。
一进屋子,便瞧见了嘉锦坐于大榻上,今日她着的是一件对襟宫缎的素雪衣裳,洒了点点红梅,极是清艳高雅的。虽说已有孕三月,但却瞧不出孕味,明媚脸蛋甚至还有少女的娇羞。
安澜和宝韵一一行了礼
“不要那么拘着了,都坐吧。”
嘉锦道。
“是。”
一一落了座
安澜坐在左边第一个座上,至于宝韵,则是挨着安澜坐的。那右边第一个座,是元洛的。虽然此时元洛不在,但规矩却不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