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苦恼至极, 恨不得撕烂了摆在眼前的古籍,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锦她也不耐烦理。
沈甫亭站在她身后看了半晌,只觉在看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自己跟自己发脾气。
他一笑, 在她身后坐下,伸手搂过她的腰, 将她抱进怀里, 话间温和的给她顺毛, “你这些日子怎么总是躁躁的, 是不是来了小日子”
锦瑟闻言一阵苦恼, 往后一靠,软在他怀里, 憋屈懊恼的小表情很是惹人疼,“我看过一本邪仙笔录, 上头有写着关于邪气的东西,可惜我记不清名字, 不知要从何找起。”
沈甫亭闻言一顿,看向她眼底的青黑,只觉心疼,他低头贴向她的面颊, 与她面贴面轻轻摩挲着, “你说的笔录我看过, 确有讲到邪气, 可是并没有根本方法解决,那位走火入魔的邪仙我往日也见过,如今早早寂灭了”
那岂不是没了法子
锦瑟闻言一顿,猛然从他怀里坐起身,“你的意思是只有玲珑心才能救你”
可是玲珑心早已不在,四万年前她亲手捏碎的,如今又怎么可能再找回来
沈甫亭闻言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低声安抚道“没有玲珑心也没有关系,我会有别的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锦瑟不信,以他的性子若有别的法子,又怎么可能亲自从九重天上下到凡间,费尽周折的去取这颗玲珑心
沈甫亭闻言不语,伸手点了点她眼下的一片青黑,轻轻笑起,“你看看自己眼下的青黑,像极了一种黑白毛球,它的眼圈就是黑的,看起来像是被人打过一般,你若是成了这样,可就不好看了。”
锦瑟闻言摸了摸自己眼下,也不知怎么的,见他这样说,心中便有些不喜,也不愿意让他看着了,直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你出去,不要待在我这处耽误我的事情。”
沈甫亭如今很是虚弱,被她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去。
锦瑟见他这般容易被推开,又有些不忍心,他这些日子很累,面容有几许苍白,想来是用法力强行压制体内的邪气,这般损耗下去,便是拿命数在补。
她颇为心疼,心中越发闷堵,那笔录没有用,她又要怎么办
邪气与他并生,根本不可能脱离而去,想要在不伤及他的情况下除去邪气,根本不可能。
锦瑟想着越发恨恼往日的自己,怎么就这般狠绝捏碎了那颗玲珑心,也不留一条后路,若是好好保存着,哪用得着这般烦恼
沈甫亭被她微微推开却没有离开,依旧轻轻抱上来,将她揽进怀里,对着她低眉浅笑轻,“你先好好睡一觉,等醒了,我就告诉你法子。”
锦瑟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可不要骗我,你现下可是连一刻都无法耽误。”
沈甫亭抬手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低声轻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印象之中沈甫亭确实没有骗过她。
锦瑟一时便也放宽了心,靠在他怀里头闭目养神。
这连着几日实在太过劳累,她几乎没有好好睡一觉,如今沈甫亭已然有了法子,她的心弦便也松了下来,靠在他怀里没有多久便陷入了沉睡。
沈甫亭垂眼静静看着她,她睡觉的模样很像乖巧娇软,鲜红的唇瓣极为娇嫩,微微张开轻轻吐吸,会传来极细微的呼吸声响,听着很是可爱。
沈甫亭最喜欢看她软绵绵的靠在自己怀里,毫无戒备的模样,可惜如今却是看一眼少一眼。
他不舍得松手,可惜时间不等人,他根本没有办法压制体内的邪气,他的意识已经一点点被蚕食,拖不了多久了
若是往日,根本无需害怕,如今却着实怕了,他怕自己会伤了她。
那些妖龙的尸首就已经证明他一旦入魔,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乐此不疲的进行着杀戮的游戏,残忍血腥。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他怕万一哪一天手上沾的会是她的血
他甚至连想不敢
沈甫亭轻轻环抱着她,没有太用力,恐怕吵醒了她,看了许久,忍不住微微低头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低到暗哑,“锦瑟,不要太快忘了华年。”
不要太快忘记,至少心中有一点点他的位置。
寂斐在外头等了许久,才见沈甫亭从殿中出来。
沈甫亭见到他自然没有好脸色,面色越发沉沉,一言不发走到石案旁坐下。
二人坐着,皆是静默。
寂斐不急,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锦瑟,而沈甫亭却没有,如今九重天上看似平和,其实底下就是波涛汹涌,若不是看沈甫亭这些日子依旧在处理朝政,恐怕早早就掀翻了天去。
神仙是最难管的,时时清心寡欲就代表着有欲,压的深不代表没有,谁又不想做九重天上的主子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知仙帝打算何日离开,你需得知晓此事拖得越久就越棘手。”
沈甫亭当他如同空气一般,看不见,也听不见。
寂斐见状也不急,反正他迟早要走。
沈甫亭静静坐了许久,忽而开口,“她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不要总惯着她,让她吃那些甜腻的东西。
她睡觉喜欢睡在左边,抱她的时候不要太紧,要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