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甫亭根本不给他们逃生的机会,如此下去,只怕四人都要藏身于此。
寂斐上前一掌拍上地面,引龙诀起,底下幽幽龙啸,地面大动,扭曲变幻后猛然跃出了无数条妖龙,奇形怪状,面露凶残。
妖龙无数,片刻之间淹没了沈甫亭的身影,锦瑟站在原地,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他,他忽而抬眼看来,唇角微微勾起,眼中神情邪意至极,精致的眉眼不复清隽,如同血地入生的魔。
锦瑟直直对上了他的眼,心中一片悸然,前所未有的迷茫慌乱。
刹那之间,沈甫亭已经提剑袭向周遭群起攻去的妖龙,来势不可挡之,恐怕拦不住多少时候。
寂斐速速退离,厉声喝道“快走”
四人再也顾不了良多,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逃离千里之外,匆匆忙忙到了妖宫一处幽静空地。
匹献到此已经力竭,一朝惊醒,腿一软直跪坐在地,看着锦瑟心中大乱,“君主可是已经”
“不错,与怪物差之不离了,你们若是聪明,还是趁早离去,免得白白送死”寂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匹献一听心头大怒,看向锦瑟和寂斐,只觉蹊跷,“你们是不是你们二人暗中勾结,害我们君主”
“何需暗害,沈甫亭邪气入体,早晚都会被蚕食殆尽,如今我们不过是推一把,也救得他早早脱离苦海,免得他看到自己的意识被一点点蚕食却无能为力,岂不更是绝望”
“你我要杀了你们”匹献大急,提剑就要冲来。
匹相一把拉住匹献,如今根本不是追究的时候,君主的邪气才是根本源头
锦瑟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除此之外,再无人能帮君主。
匹相自是聪明,看的也明白,深知锦瑟若不是向着自家君主,根本不会从君主手下救他们,“不知娘娘有何打算,您与君主是夫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锦瑟闻言不语。
匹相心中有了打算,跪下再逼之,“娘娘,君主体内邪气还未作祟之前,早知会有不测,心中已有意安排后路于您,他教您朝政,调妖界之人上九重天习学,皆是为您往后做主天界做打算,只是没料到会来的这般快。
我不知娘娘在殿中做了什么,让君主失了理智,只娘娘应该心知肚明,君主一向将您当妻子看待,你想要的他从来没有不许的。”
锦瑟眼睫微微一颤,根本没想过沈甫亭竟是这样打算,难怪他总是要她处理政务,总是要她学这学哪,总是被她气的不轻,可还是要耐着性子继续教。
她那时心中还埋怨,恨不得挠死他,现下却是一阵酸涩,想起刚头的话越发难受,恐怕他是真的伤了心,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轻易便被邪气占了心
“什么失了理智,不要把事情说得这般轻巧,沈甫亭如今就是一个怪物,谁靠近他,都是一个死字。”寂斐心中一紧,上前一步,言辞认真,“锦儿,你莫要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不是玩笑”匹相掷地有声,“娘娘与君主向穹苍已立盟约,夫妻同生,娘娘若是有难,君主必然不会离弃,那么娘娘呢”
这夫妻二字砸在锦瑟的心上,想起沈甫亭那个毫无感情的眼神,心中就莫名一抽,细微的疼痛慢慢蔓延开来,叫她无法忽略。
“娘娘,我们君主是真心喜欢您的,求您不要这个时候放弃他,他只是一时失了理智”匹献话间都带起了哭腔,跪行向前,欲要求之。
匹相却拉着匹献,不让他上前,言辞凿凿,“娘娘若是不愿,我等自不会为难,往后君主如此,想来也不会再去叨扰娘娘”
好一个沈甫亭,倒是会留牌,便是去了他,还有一个善攻人心的匹相
寂斐心生杀意,猛地出手而去。
“住手”锦瑟一声喝止。
寂斐闻言一顿,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慢慢收回手,看向她,“锦儿”
“你们不必再有争执,沈甫亭到如今这般地步,和我脱离不了干系,自然不会任之不管。”
匹相当即狠狠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娘娘。”
寂斐心中骤一闷疼,心绪百转,复杂至极,终是担心太盛,大怒道“你疯了吗,你怎么管他什么样子你没有看见吗,你想死在他剑下是不是”
“你便当我疯了罢。”她话间无所谓道,却难道起了几分认真,“这是我欠他的,寂斐,我惯来随心所欲,这一次你也依了我罢”她说着,不再停留,转身洒然离去,一如往昔似去游玩,而他自始至终都是看着她走。
她心意已决,他根本拦不住她
他兜兜转转竟将她陪了进去,这一去必死无疑,便是九死一生都不可能,又要他如何办
寂斐眼眶一红,视线一片模糊,哽咽几许,喃喃悲切,“你让我如何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