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一看,蔺北行正在写字,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横幅,几张写得不满意的被揉成一团,丢在了旁边。
“你今天怎么起了雅兴?”萧阮奇了。
“没什么,”蔺北行轻描淡写地道,“过阵子就是祖母的生辰了,我想写一幅福寿满堂送给祖母做寿礼。”
萧阮心中狐疑,不由得看了一眼墙上挂的书法。
上面有几幅是名家所作,最旁边一副则是上次翻出来的慕呈青写的金刚经,蔺北行和慕呈青一醉解恩怨之后,他非得说自己已经丝毫不介怀了,把这幅金刚经挂在了墙上。
是真的不介怀了,还是挂着以激励自己在书法上也要超越慕呈青?
萧阮以前以为是前者,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后者的可能。
“对了,念空大师那里有消息了吗?”萧阮岔开了话题。
蔺北行放下笔来,暂时把练字的念头丢在了一旁,从桌上的废纸中找出了一封信来递给了她:“找到他了,他现在在秦中的正华寺中传经布道,没有什么意外,等过了冬就能回来了。他听说了这件事情,震惊得很,写了一封信给你。”
萧阮是接到了念空禅师的信,这才会上了周卫熹的当去了育王寺,这让萧阮一度很担心念空禅师的安危。
现在念空禅师平安无事,她松了一口气,拆开信读了起来。
信中念空禅师问候了她的平安,对周卫熹这样的下场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天理昭昭、因果循环,最后葬身火海实在是他咎由自取。
那封邀约萧阮去育王寺的信还留着,笔迹十分相像,但仔细对比,弯钩、撇捺处还是能看出稍微的不同,显然,是周卫熹找人刻意模仿了念空的字迹,萧阮一时大意上了当。
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吧。
萧阮阴差阳错被引到了育王寺,亲眼目睹了周卫熹的覆灭,也真正摆脱了前世在火场中死去的阴影。
“蔺大哥,”萧阮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法宁禅师的吗?”
“难道和念空禅师有关?”蔺北行纳闷了。
萧阮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是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也有这个名叫法宁的师父。”
依偎在蔺北行的怀里,萧阮把前世的一切当成了一场梦境,徐徐向蔺北行道来。
那被背叛的愤怒、那至亲一一离开的痛苦、那生逢乱世的彷徨无依……所有前世的晦涩和灰暗,此刻都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就是这样,法宁禅师领我去撞见了周卫熹和崔茱儿的苟且,你来救我,我却不认识你,不敢跟你走,然后我便葬身了火海,后来我就醒了,也不知道你和他们那些人都怎么样了。”萧阮靠在了蔺北行的胸口,心满意足地道,“幸好我醒了,蔺大哥,我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
蔺北行没有说话。
萧阮有些纳闷,仰脸朝他看去。
蔺北行的脸色有些阴沉,好一会儿才道:“轻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在你的梦里亲眼看着你死去,一定会疯了。我一定会让所有害你的人都生不如死,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就算和天下一起沉沦,也在所不惜。”
萧阮定定地看着他,猝然掩住了他的唇,轻声道:“嘘,别胡说了,让菩萨听见了可不好。那都是梦,都是虚幻的,我们俩现在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蔺北行低头吻住了她。
这一次,蔺北行的吻分外温柔,从唇角开始,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仿佛身下的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轻轻……”他低声喃喃地道,“这个梦,和我的有点像……幸好,幸好那只是梦……”
萧阮享受了片刻的温存,忽然警惕了起来:“蔺大哥……你……你等一等……”
“轻轻,”蔺北行啃噬着她的脖颈,低声诱哄,“这些日子我殚精竭虑的,今日又被你这梦吓了一跳,你是不是要好好犒劳我一下……”
萧阮又羞又急,忍不住捶了他几拳:“你别胡闹,这是在书房,等晚上……”
蔺北行心中一喜,一俯身,将萧阮拦腰抱起:“那我们提前过晚上就好了,我抱你去卧房。”
刚刚踢开门,外面管家急匆匆地跑过来了,身旁跟着宫里头的郑铭。
萧阮满脸通红,从蔺北行的怀里跳了下来,用力地踩了蔺北行一脚,飞一样地跑了。
郑铭没眼看了,硬着头皮忽略蔺北行那铁青的脸色,结结巴巴地道:“靖……靖安王……陛……陛下有旨请你入宫……”
蔺北行恼火极了。
小团儿、周卫旻,这一个个的都是存了心和他做对吗?
是时候给周卫旻选秀纳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蔺北行:说书的安排一下,我要和轻轻二人世界。
醋哥:……
蔺北行:王府的宝贝随你挑。
醋哥:必须安排!谁不安排我和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