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亦鸣这是在骂她吗
“站住”她叫了一声,“你说谁是大坏蛋”
萧亦鸣身旁跟着的一个嬷嬷脸慌忙追了过去“哎呀五少爷,你怎么就胡说呢这是你二姐姐,快过来见礼”
萧亦鸣灵活得很,“哧溜”一下爬上了假山,笑嘻嘻地道“你追不上我,你来追我呀。”
嬷嬷在假山下跺脚“五少爷你快下来,爬那么高小心摔着了”
萧阮走上前去,绷着脸道“既然五少爷不想下来,你们便让他一个人呆着,于嬷嬷,去请夫人过来。”
于嬷嬷当即就拒绝了“这可不行,我不能离开五少爷,万一有个好歹,我拿脑袋赔都不够。”
“我让你去你便去,出了事,有我担着。”萧阮淡淡地道。
于嬷嬷脚下一动不动。
“怎么,我差使不动你吗”萧阮的声音冷了下来,“这里的人可都听见了,五弟说我的坏话,指不定就是他身边的刁奴撺掇的,于嬷嬷这是想把这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吗”
于嬷嬷的脸一白“二姑娘,就算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教唆五少爷说你的坏话。我去请夫人来,五少爷就先拜托你了。”
于嬷嬷快步走了,萧亦鸣趴在假山上着了慌,却还强自忍着,神情警惕地看着萧阮“大坏蛋,你就是大坏蛋,你把于嬷嬷赶走了,我要告诉母亲去”
“母亲等会儿就来,”萧阮冷冷地看着他,“你倒是先和我说说看,我为什么是大坏蛋先生没有教过你吗父母兄弟姐妹,都是亲人,需得敬重爱慕,不得口出恶语。”
萧亦鸣呆了呆。
自去年开始,萧翊便替他请了西席开始蒙学,他虽然顽皮,却也继承了萧钊和萧翊的才气,小小年纪便将三字经和千字文学得差不多了,自然懂得萧阮说的这些道理。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大声地申辩“我当然敬重父亲和母亲,也敬重大哥、三姐四姐,可你才不是我二姐呢,你这么坏,一来就抢了三姐姐的屋子,还把我的好多宝贝都抢走了,以后还会打我骂我,我才不要叫你二姐。”
萧阮轻笑了一声“这些话都是于嬷嬷告诉你的”
萧亦鸣气鼓鼓地道“不是。”
“是你先生教你的”
“才不是呢。”
“那我知道了,是你自己胡乱编出来的。”
萧亦鸣捂住了嘴,嚷嚷道“我才不会告诉你是三姐姐说的呢。”
“噗嗤”一声,木琉笑出声来。
萧亦鸣这才察觉不对,气得直跺脚“你诓我你太坏了你就是个大坏”
“蛋”字还没出口,几声惊呼传来。
“五弟小心”
“五少爷小心”
萧亦鸣原本抓着石头的手因为气愤撒开了,脚下一滑,从假山上摔落下来。
萧阮眼疾手快,举手抓住了萧亦鸣的衣角往里一带,两个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
众人一拥而上,把两人分别扶了起来,萧亦鸣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幸好假山不高,他的衣服穿得多,又被萧阮护在怀里,只是手肘处衣裳擦破了一个大洞;但萧阮就狼狈多了,不仅胳膊处磨出了个大口子,连脚都崴了,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阵忙乱的,萧阮被扶回了萱兰苑,萧陈氏让人叫来了大夫,听大夫说没伤到骨头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去找几个现场的家仆询问情况,最后才又回到了萧阮的卧房。
萧亦鸣坐在卧房的角落里啃着手指头,不时偷偷看着半靠在床上的萧阮。
大夫先处理完了脚踝上的伤,随后开始清洁胳膊上的伤口,木琉和禾蕙在一旁看得眼泪汪汪的,不时地问“大夫,姑娘手上会不会留疤”
“大夫你轻一点,姑娘疼。”
几块带血的纱布掉在了地上,萧亦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萧陈氏坐在了床头,示意他过来。
萧亦鸣磨磨蹭蹭地到了床前。
“知道错了吗”萧陈氏沉着脸问。
萧亦鸣垂着头,声若蚊蝇“知道了。我不该爬到假山上,害得二姐姐为了救我受了伤。”
“可不敢当,”一旁的木琉忍不住了,“我家姑娘可是大坏蛋,根本不是五少爷的二姐姐呢。”
萧亦鸣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的,是二姐姐,不是大坏蛋”
萧阮冷冷地道“母亲,五弟还小,分辨不出善恶亲疏也是有的,相比五弟的恶语,这背后教唆之人才是可恶。”
萧陈氏的眉头紧皱,吩咐身旁的嬷嬷“去,把三姑娘叫过来。”
萧珏很快就来了。
一进房间,她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萧亦鸣,萧亦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