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恕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不要释放出来,即便如此,在他的手触到小弟的身体时,萧临屿还是极端敏感地颤抖起来。
他低哼了一声了一声,那像是一种哀鸣,又像是一种叹息。
这两个心大的家伙同时第一次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原来对方是ahaoga。
原来我们是如此不同。原来作为oga和aha的接触是这种感觉
谢嘉恕顿了一下,改掌为拳,抵着萧临屿的背将他托起一点,低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如果他知道萧临屿现在是什么感觉,绝不会靠得如此之近地和他说话。
谢嘉恕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温度,萧临屿徒劳地在他怀里战栗了一下,随即指甲狠狠按进手心里,换来一瞬间的清醒。
oga升高的体温把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染到几乎透明,耳朵边缘皮肤最薄的地方像要滴血,身体里酝酿着一股柔暖的水流,随时预备着弄脏他。
谢嘉恕从怀里取出一支抑制剂,一边安慰着不知所措的萧临屿,一边将针头贴近萧临屿的手背。
针头前沁出一滴滴澄清的针剂,萧临屿的身体一直持续地轻颤,谢嘉恕不得不用自己的手掌紧紧扣住他的,针头抵住上臂,缓缓推入。
“乖没事,乖”
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
谢嘉恕紧张地注视着萧临屿的脸色,直到他的呼吸开始平缓,热烫的皮肤逐渐降温。
但oga脸上的血色却没有立时消去,那微微的憔悴,像夹在古书里的玫瑰。
这个样子的弟弟,真的从未见过。
萧临屿慢慢恢复了力气,立直了腰,随手把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拽过来的抱枕远远丢到一边。
“哥,你就别看了。”他沙哑着嗓子,有点神不守舍地左看右看,试图找到什么能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东西。
谢嘉恕把西装脱下来,盖在萧临屿大腿上,遮住那一片狼藉。
“湿衣服得赶紧脱了。”谢嘉恕说,“你会生病的。”
萧临屿胡乱应着,借着外套的遮掩,手忙脚乱地脱掉弄脏的衣裤。
运动员都少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衣服的经历,萧临屿多年来都把自己当aha,脱起衣服来真是没有丝毫心理障碍。
谢嘉恕能没看过吗他看的比谁都多。
但是在刚刚那样的场景过后再看,总是有点异样。
他移开目光,平复呼吸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失误,到处都是oga信息素,强忍了十几分钟的独身、成年、aha男性要是能没点反应,他就该去做全身体检了。
显然,谢嘉恕的身体机能相当卓越,尤其是某些特别的功能区块,此时格外活跃。
他再次在心底谴责二十七世纪人类这奇葩的进化方向,伸手往兜里摸aha用抑制剂。
摸了个空。
谢嘉恕
他不敢相信地又仔细摸了一遍。
还是没有。
我去,我的一公斤抑制剂啊,不是说买20支o送3支a的吗数数也能数错
谢嘉恕有些庆幸自己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是背对着他弟,不然现在这个场景可以说是十分尴尬。
一直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老板,此刻仍然在第二十六遍告诉自己我就呆在这里,一动不动,不发出声音,假装自己不存在
谢嘉恕残忍地打断了他的装死“麻烦你在这里照顾一下小屿,我回家给他拿几件干净衣服过来。”
老板懵逼地看着aha同手同脚离开,喃喃“二临,你哥走路姿势这么特别的吗”
萧临屿“嗯”了一声,并反问“是不是特别帅”
老板回过头,认认真真地看着萧临屿,确定他不是在说反话,是真心觉得他哥同手同脚也很帅。
还一脸天真很期待得到夸赞呢。
老板对着自家头牌期待的眼神,想了想萧临屿一年给自己挣了多少钱,以及那80的减免税,一点也看不出违心地点点头。
“嗯,确实帅。”
特别帅的谢嘉恕这会儿感觉可不怎么好。
他花十分钟回家拿了衣服给萧临屿,还顺便在家里洗了个澡,然后带弟弟回家。自己去oga特殊事件管理署登记这一次的骚乱,顺便交了点罚金,并领回了oga日常注意事项十月电子刊。
做完这一切,谢嘉恕却完全不感到疲惫,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谢嘉恕悄悄推开萧临屿的房门,他的房间已经被特制改造过,可以完全隔绝信息素的释放。
房门推开,谢嘉恕先是屏息,半晌才浅浅呼吸。
空气中仍然存留着一点oga信息素的气味,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微甜的空气,不像发情期时那么浓烈,只是恬静的,安宁的。
萧临屿趴在满是中式印花的床单中间,额头抵着小臂,两腿大剌剌地敞着,薄毯遮住下半身,露出光裸的脊背。
卧室的内循环会控制好最舒适的温度和湿度,他倒不担心萧临屿会感冒,视线稍稍停留了一会,把门关好出去了。
十分钟后,谢嘉恕出现在市中心地下的吧台边。
即便到二十七世纪,人们也仍旧需要寻欢作乐。喧闹的氛围中,谢嘉恕穿过人群,走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他的是位阔别已久的老友。
“嘿老兄,给你点的快乐水。”棕毛便服的帝国将官朝矮桌上努了努嘴,面露遗憾之色喃喃,“可惜我要减肥”说着喝起了自己的凉白开。
那是谢嘉恕服役时的战友威尔,战争结束后帝国裁军,谢嘉恕退伍,威尔留在军中,不多久便连升三级,如今已经是上将军衔。
三年前,帝国在矿海星附近35光年处建立了深海要塞,威尔带三个精锐师在此驻守。他难得有一个短暂的假期,回帝都路程太远不便利,有空也只能来矿海星找谢嘉恕叙叙旧。
谢嘉恕挑挑眉,酣畅淋漓灌下一大口冰可乐,再次大声赞叹这种古地球人类发明的美好软饮料。
威尔眼看着他叹了口气“谢,你可以不用这么夸张”
舞池里各种发色肤色的人们愉快地跟随禁曲摇晃着身躯,跳着一种集合了古代迪斯科和后现代金属摇摇乐于一体的热舞。这欢场的头牌,人群正中小舞台上,金发妞儿晃得比谁都热情,一群人在边上起哄,给她扔去鲜花。
谢嘉恕听老友又在兴致勃勃给他讲三年前在边境平叛遇到的奇闻异事,终于忍不住叫停“不如说点新鲜的,最近你在忙些什么我注意到你这一年出现在电视上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不会真的又要打仗了吧”
威尔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你知道,局势总是瞬息万变。”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谢嘉恕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句地球时代的老军歌,放下杯子,翘着二郎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指骨抵着下巴心不在焉地远远望了一眼舞池中狂欢的市民们。那beta头牌状态已经有些癫狂,旁边大概是保安什么的过来提醒她注意尺度,毕竟这里是合法场所。
金发头牌不屑地没有理会保安的提醒,一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饮料一饮而尽,眼睛在人群中左瞧右瞧,不知怎么被她瞥见角落里坐着的威尔和谢嘉恕,冲二人做了个勾引的手势。
“的确要小心。”威尔也顺着谢嘉恕的视线看了看那火辣的beta美妞,脸上神色纹丝不动。
帝国军人有一堂必修课,那就是抵御自身的欲望。他们甚至被迫经受过多次oga发情期的考验,对于色欲如今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不妨说仔细些。”谢嘉恕道。
威尔注视着谢嘉恕,他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但此刻一定非常警醒。
“有一个研究所”威尔压低声音,谨慎地说道。
“研究所”
“暗物质研究所。”威尔提到这个名称时心烦地摆了摆手,“战争时期就存在,打仗打到一半的时候,帝国和联盟的顶层科学家同时反战,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离开,建设了这个研究所。”
“所以”
威尔扬眉,对谢嘉恕这不以为然的反应表示惊讶“所以这是很明白的事情。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银河系两大主体中最聪明的一批人聚到一起,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是我们不可想象的。”
谢嘉恕“帝国认为他们很危险”
威尔道“之前并不危险。”
研究所从前每年都由他们的领导人向帝国和联盟传送信号,分享最新的研究成果,那些研究都是基因技术、医疗生物等和平科技。
但是,自从去年原来的领导人意外去世起,这种情况就发生了改变。
“现在他们和两边都切断了联系,依据情报,他们可能在研究非常危险的东西”
威尔不能再说下去了,他已经说了太多。但使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人群中传来的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
一阵浅浅的酒醉和幽兰的味道从舞台的方向吹过来,并且越来越浓烈。
谢嘉恕和威尔对视一眼,心下俱是明了是发情期oga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