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一封闭,萧临屿就没再开口过。
谢嘉恕随意浏览着屏幕上显示的今日新闻,约有一分钟,身侧传来的沉重呼吸声终于让他转过头去。
萧临屿硬撑着坐得挺直,封闭了十九年的知觉仿佛一瞬之间通透。乍一打开开关,他的知觉过度灵敏,残留在这架飞行器里的一点点陌生人的气息他都能察觉,oga或者aha的
那些杂乱的信息素全都让他难受,他掐紧飞行器座椅的边缘,把皮质沙发按出深深的凹陷。
最令他窒息的是谢嘉恕的信息素。
过去十年,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但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萧临屿没法确切的形容出那种味道来,单从气味上讲,肯定不是他所讨厌的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不太正常,一切涉及到荷尔蒙的东西都使他排斥。
萧临屿憋了太久,难受地扣紧操作台,俯身急促地呼吸了两下。
霎时间各种浓烈的气味因子疯狂卷入呼吸道,他呛得眼眶通红,从未哪一刻这么难受过。
谢嘉恕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首先怀疑萧临屿是晕车了,但是这么多年这家伙从来没晕过车,可能性应该不太大啊。
谢嘉恕凑过来给萧临屿拍背,然而他一靠近,萧临屿反应更是剧烈到不正常。
“哥”萧临屿努力抑制着发颤的声音,“你离远一点,我不太舒服”
他手捂着嘴干呕了两下,一瞬间睫毛都浸湿了,又觉得这样子简直丢脸至极,转过脸去呆呆看着窗外。
我哥最讨厌aha娘们兮兮了,萧临屿悲伤地想,他一定要讨厌我了。
谢嘉恕是不知道萧临屿此时此刻那伤春悲秋的想法,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出声安慰没事,你哥我早上还被雷劈晕了四个小时。
这世界上连穿书这种事都会发生,aha娘们兮兮怎么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何况你还不是aha呢。
如果不是丝毫感觉不到萧临屿身上有信息素,谢嘉恕几乎要怀疑他这幅情态是发情期。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oga发情期的状态他见识过,一个发情期的oga足以让方圆数十公里的aha为他血流成河。
不是发情期,那或许会是
谢嘉恕意识到了什么,果断让飞行器转向“我们去医院。”
提前拿到许可后,谢嘉恕直接把自家飞行器停在了医院楼顶。
椭圆柱型建筑屋顶就有小型停机坪,六名医务人员已经严阵以待地准备好了担架和各种急救系统,各个如临大敌地仰望着飞行器降落停稳
这副阵仗是因为谢嘉恕在通知他们的时候描述地好像病人已经快要不行了。
不过萧临屿的身体素质在那里,哪至于一不舒服就要躺担架呢。他撑着自己走了下来,反射性地捂住了鼻子。
我的天,你们味儿可都太大了吧。
“我弟弟可能正在分化。”谢嘉恕严肃地说,“请立刻给他准备oga专用的封闭观察室要最好的。”
医务人员一听这情况不得了,赶紧给下面的人视讯。
成年健康的oga可是法律重点保护对象。
“等等一下。”努力离所有人都超远的萧临屿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纠正谢嘉恕道,“应该是aha的观察室吧我的检验结果分明是”
公开性别是假的哇,你是连我的性别都记错了吗
谢嘉恕道“小屿,检测结果也有可能出错,你是oga,这千真万确。”
萧临屿试图确认大哥是否在开玩笑,同时脸上浮现出困惑、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神情。
谢嘉恕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这家伙瘦削有力的肩膀
萧临屿身上蕴藏着远远超过oga的力量感,以oga的身体素质练就这副体魄,他整个青春期吃了太多苦。
歉疚感再次浮上心头,谢嘉恕倾身将萧临屿搂了搂,在他耳旁说道“性别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会成为一个最出色的人。成为oga也并不可怕,哥哥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与此同时,电梯门开,他们抵达了观察室所在的楼层。
萧临屿傻愣愣地看着谢嘉恕,脑袋里乱糟糟成一团。
萧临屿很难相信自己将会分化成oga也许是大哥搞错了,怎么可能会有像我这样的oga呢
萧临屿这样想着,按照医生温和的示意,穿过了观察室那足有十厘米厚的玻璃门。
谢嘉恕就那样在观察室外待了很久。
医院走廊的光线明亮后又黯淡,黯淡后又明亮,他双手插兜立在玻璃外,看着里面oga终于回归平静的睡颜,一直提着的心逐渐放下。
等萧临屿从观察室里出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由远走近的年轻人面色鲜活润泽,看来这三天时间里他得到了充分良好的照顾。
华斯医生走在这位刚刚分化完成的oga身边,一脸小心翼翼地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