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不喜欢古代贵族的起居习惯,自己卧室的外间是没有安排人上夜的。但是为了贾琏和李姨娘的安全,另外两间耳房内,还安排了几个原身信任的人。
听见大老爷房里大清早的砸东西,自然就有人过来问。
贾赦摆摆手,道了无妨,又传人进来收拾,便问赵嬷嬷另一个儿子在哪里当差。
赵嬷嬷是贾琏的奶娘,是当初张氏自己寻的。这奶娘不大会钻营,但是人是极本分的。贾赦记得,原著里,直到贾琏和凤姐当了家,建大观园的时候,赵嬷嬷才硬着头皮走了贾琏的门路,要给两个儿子寻差事。
自从长房主母死了之后,连荣禧堂耳房的人都被贾王氏换了一遍。即便赵嬷嬷奶过二爷,也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这大老爷问自己儿子的差事,赵嬷嬷眼泪都快出来了,只差没有双手合十告慰张氏在天之灵太太,您瞧见了吗,老爷振作起来了。
“回老爷的话,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子在马厩学着当差呢。”赵嬷嬷有些激动的道。
贾赦听到马厩两个字,心中划过一丝冷漠这贾母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踩大房,真不知道当妈的跟嫡亲儿子有多大的仇。“别在马厩当差了,今儿就进来,跟着琏儿。”
赵嬷嬷两个儿子,小儿子赵家林今年八岁,成日跟在贾琏身边做个玩伴;大儿子赵家树十二岁,因为长房这两年在府里被踩得厉害,赵嬷嬷也没指望大儿子能捞到多好的差事,能去马厩挣几个铜板的月钱,也增加些收入。
赵嬷嬷做梦都没想到大儿子能得在内院当差的体面,忙千恩万谢的朝贾赦磕了头,说些一定让自家小子好生当差的话。
贾赦用赵家树兄弟,只是从原著蛛丝马迹推论出赵家两个儿子本分,比仓促间在外头去寻强,但是他也不耐烦听赵嬷嬷谢恩。于是摆摆手,叫心腹小厮去传话,带赵家树去取衣裳对牌不提。
贾赦昨晚修炼一夜,精神还足;而只有一墙之隔,正房里的贾母可就惨了。
自打贾赦昨日醒了,贾母无时不刻不是在惊吓、恐惧和气闷中度过的。昨日贾赦和贾母在耳房内的一席话将贾母气得逃也似的出了耳房不说,还气得贾母一夜不曾好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待得快要天明了,才迷糊入睡。
鸳鸯也知道老太太昨夜没睡好,但到底叫厨房备下了贾母的早膳,只是见贾母好容易睡着会子,没敢叫她。
迷迷糊糊间,贾母只觉自己恍惚回到了数年前,那时候婆婆周氏还在。依旧是荣禧堂中,周氏坐在榻上,左下首坐着贾代善。
贾母满腹委屈,想到贾赦说不让自己入祖坟、又要杀珠儿、元儿的话,正要上前哭诉,却见周氏恶人先告状,怒道“你个毒妇,险些害得我贾氏一族家破人亡,还不跪下”
贾母一惊,自己被忤逆子威胁,婆母居然还护着那逆子,忙转向贾代善道“老爷,我”
谁知贾代善比周氏还要愤怒,贾代善霍地站起来,将几上茶碗一扔,怒道“你个毒妇,我只恨没有早日休了你”
贾母满脸惊恐的从床上做起,大口大口喘气。只听隔壁耳房内,哗啦啦的杯盏破碎的声音和梦中贾代善砸茶碗的声音重合,衬得她刚才做的那个梦越发真实。
只半刻功夫,便有婆子来回话说,大老爷不知怎么了,大清早的发脾气,摔了茶几,此刻耳房的人正在收拾呢。
贾母越发惊怒,贾赦大逆不道,要逼死自己,他竟然有脸发火。
鸳鸯见老太太脸色不好,眼底两抹青色,忙小心上前伺候。
贾母尚在净面,耳房里的传话婆子就来了。鸳鸯是个有眼力的机要秘书,知道贾母现在气不顺,忙将人拦住了,说待老太太用过早膳再来回话。
耳房这两年在荣国府是没有地位的,那传话婆子也谦卑惯了,见鸳鸯拦着不让见贾母,传话婆子就道“我们老爷说了,就一句话,告诉鸳鸯姑娘也是一样的。我们老爷说昨日要的钥匙,老太太得空打发个人送去就是了。”说完,那婆子福一下身就出来了。
内间里,鹦鹉正在给贾母梳头,那婆子嗓门大,这么大喇喇的吼出来,鸳鸯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贾母本就脸色铁青,听了这话,更是青中带白,煞是好看。
传话的婆子是荣禧堂的一个粗使婆子,身子好,嗓子更好,贾赦刚醒来不久就听见她在院中中气十足的教训小丫头。
贾赦修炼一夜,见进展颇快,心情不错,就故意抓了一把钱给这婆子,差她去传话。
这婆子平时都干的粗活、重活,还得不了几个月钱,头一遭得了巧宗,生怕把话传错了,路上默念了好几遍。她不知前因后果,哪里知道贾赦要的钥匙是大库钥匙。一看见鸳鸯就把话嚷嚷开了。
传话婆子果然中气足,不但正屋的贾母听见了,耳房的贾赦都听见了。紧接着,主屋就是哐当的铜盆落地的声音,估计贾母气得掀了洗脸盆。
贾赦并不理会主屋的动静。贾赦在末世经过无数战役,有和各种怪物之间的战斗,也有人类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和生存空间的战斗。
十几年下来,贾赦有个习惯性思维要争夺资源,最终是靠实力说话。
虽然在伦理上,他占尽上风,但是他并不认为贾母会乖乖交回钥匙。很简单,在自己的异能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贾母肯定会错误估计双方的实力,认为她能保住这些原本不属于她,但是现在握在她手中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