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正在给她擦头发, 听见外边有声音道:“赵爷, 我家爷请您过去。”
赵澜披散着一头半湿的乌发,往外走去。前边儿的舱室内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中年的妇人坐在那里,苍白着脸, 等赵澜进来, 齐家三少, 齐轩请了她坐下。那两人对着齐三和赵澜行礼道:“在下李明成, 多谢两位高义,请教两位恩公姓名,来日必当报答。”
赵澜看向齐三道:“你们要谢就谢他是了,我还有一个搭船费没付, 你们帮我付给他算了!”她十分直白地要了一个小小的报答, 想要将这件事情了了, 何必牵扯这些。
齐三对着赵澜说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缺你那几个子儿”
“那就不用客气了, 不算是个事儿。”赵澜笑着问道:“你家那个小姑娘没事吧”
齐三笑着说道:“还不快谢谢赵爷怜惜,他方才可是看见你家那个是个小姑娘,所以一直没动手,没让那个悍匪死在你家姑娘眼前。免得害怕一辈子。”
那男子弯腰谢道:“多谢赵公子顾惜,我李家也算是有些能耐, 家祖乃是当朝的相公,在下护送小妹进京,来日必定报答。”
“相公”齐三问道。
“家祖位居三公,定然能报答二位。”
位居三公还是相公, 他又报了姓名,姓李,那只有李茂家了。赵澜心里日了狗,最近的消息上,柴徵已经明确表达了要立她为后,李茂还在谏言,说让柴徵选妃。他不给她找麻烦已经不错了,还报答,报答个鬼啊!
赵澜一脸惊讶对着北方虚虚地拱手道:“竟然是李太师的宝眷失敬失敬!”对于这等样话不说清楚,只说是相公还让人猜的朋友。赵澜想想算了,还是给点面子,装作仰慕一下。
齐三也连忙道:“两位快快请坐,在下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李太师德高望重,连官家都对他敬重万分,今日能结识李家也是我等之荣幸。”赵澜很想告诉齐三,“我等”这个等字可以去掉。
那年轻人嘴上说:“哪里哪里今日幸亏二位搭救,如若不然,一船老小性命堪忧。”但是脸上难免有得意之色。是堪忧吗恐怕就是男人抢了钱财之后被杀,女人先奸后杀,尤其是知道是官眷之后根不会留后路。看来这个救命之恩,这家人是打算轻轻放下了,救人之初她就没想要什么报答。无所谓了!
赵澜假装打了个喷嚏,她道:“匆匆换过衣衫,还不曾喝下姜汤,恐怕等下要感了风寒。在下告辞!”
这一声告辞,让那李家的两位,还要说两句,变得没有机会,齐三忙说道:“那赵兄先去喝口姜汤。我在这里安置李家的宝眷。”
“齐兄,请随意!”说完赵澜洒脱地往外走,即便他们家打算好好报恩,赵澜也不稀罕,更何况是注水的报恩,更是丝毫不感兴趣。
赵澜回了房间,念夏已经在红泥小炉上煮了姜汤,她喝了姜汤,被子一裹,睡了下去,还没睡着,听见敲门声。
赵澜让念夏开门,是齐家的家仆:“赵爷,我们爷请您过去。”
赵澜只得再套了衣衫出去,见到齐三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天色不早了。”
“是这样的,李家的那条船上死了不少人,那地方已经没有办法住了,如今就先来借住咱们这里。等着官府过来处理之后,再行决定如何走。只是咱们这条船上,房间虽多,上房就那么几间,你那里占了两间,我这里也占了两间,就没有多余的了。你看看能不能挪一间房出来。”
赵澜看着齐三为难的样子,倒也理解人家作为一个商人的难处:“我那里,几个女眷让出来,只是这么晚了搬来搬去也麻烦不是”
“可不是吗过来跟我说他们家姑娘、夫人和少爷素日娇贵,要我这里安排地好些。”齐三挠头道:“倒是救了个头大的。”
“特么真不识相!既然是一个晚上挤一挤也就是了,何必要闹腾这些”赵澜不悦,但是看见齐三有些为难,到底他是一介商人,对着李家这种顶级官宦,到底心里是有着敬畏之心,赵澜也不欲他为难道:“得了,我让我那几个姑娘让一间出来,我跟她们挤一挤算了。”
“你们五个人挤一间房,也太难了。”
赵澜拍拍他的肩膀道:“只是这李家也太不识趣了。慢说就是他们家李茂是个相公,他们这群人都还是没有功名的。就算是有功名,别人救了他们也不该如此反客为主不是太把自己当回子事儿了。”
齐三也是直摇头,他叹息道:“民不与官斗,我不过是个行商的。李太师圣眷正隆,对官家从金国归来也是有功的。”
赵澜问道:“怎么说”</p>
“听说是他拼死在朝堂上与蔡青争辩,才让陛下得以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