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真的勇猛吗?当日负责攻打涿州的那群金军的将领,苏将军以一己之力,杀了他们的主将副将和参将四人。今日战场上,大周的将士气势难道差了?大周的将士,哪里比他们差上半分?”柴徵怒拍桌子道:“你明知道,保州于大周之重要,居然还想开城门逃跑。”
汪观听柴徵说得如此强硬,心里害怕,嘴上说道:“我乃是官家亲派的钦差大臣,陪着陛下将近三十年,殿下要判我之前难道不考虑考虑?”
柴徵走到他面前道:“既然是父皇身边的宠臣近臣,更是要懂得效忠于父皇,更是要懂得以死报国。你这样贪生怕死,难道没有惭愧之心?”
汪观说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我乃是文官,对于打仗之事情知之甚少。”
柴徵说道:“你领着武职就该司其职,本朝文官领军的不少,早有陆大相公让西夏胆寒,后有王太师抗击辽军。文官中有血性的难道少吗?你贪生畏死,愧对父皇对你的恩宠与重托。实在该死!”
“殿下还没有回朝,可知道您若是杀了我,到时候陛下会怎么想?”汪观对着柴徵说道:“殿下八年多不回京了?老臣为太子太傅,自当为殿下尽力!”
苏熠辉展颜笑了,若说无耻,还是他汪观无耻,立马开始抱大腿引诱了柴徵了。
“孤忠心于父皇,忠心于大周,问心无愧!你涿州不抵抗弃城,又在城楼上放箭妄图杀害孤,再派出追兵追杀孤,用保州军的鲜血来给你开路,助你逃走。汪观,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可以为孤带来万众好处,孤也不能饶你,饶了你,难道人人都做逃兵?”
汪观大叫道:“我乃堂堂一品,就算是有罪也要三司会审,你不能这样判我的罪。”
“你万死不能赎罪。孤今日就杀了,来人,将罪臣汪观枭首示众!”柴徵冷然道。
“柴徵,你敢!”
“汪观,有什么后果孤会一力承担,你放心。此案,你家中九族具会被连累。”柴徵的声音森冷,双眸幽深,让汪观感到比这冬天的北风更为寒冷。
苏熠辉笑着道:“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听着汪观大叫声,苏熠辉看着当日拦截他们之人,道:“当日殿下说过,杀无赦!可还记得?”那人面色如金纸,双腿发软,柴徵冷笑一声道:“汪观的随行人员全部看押,待审理!”
“秦将军!”
“卑职在!”
“涿州弃城与你无关,孤与熠辉当日在城门之下,姑且认为你是当日为那汪观所迫,保州守城只能说你才干庸碌,勇气不足。这些你可认?”
秦治听太子如此说道,又叫他一声秦将军,心里知道事情并不大了,立刻跪在地上道:“秦治认罪!”
“秦将军,既然如此,孤望你接下去的日子里能戴罪立功,陪着苏将军守住保州,保州乃是我大周的门户,不能丢。孤今日入城,也是存了与保州共存亡之心,你可明白?”柴徵问他。
“罪臣明白!”
汪观的人头被端了上来,柴徵走了下来,他对着端着人头的赵功说道:“跟孤走一圈!”
柴徵让在场的保州军中的将士看着汪观的人头道:“但凡有任何人,有跟他一样的心思,孤不会管这个人是谁,在朝中如何呼风唤雨,他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汪观乃是官家最为贴身的内官,凭着太监之身,能够爬到太子太傅的位置,领着兵,监军。这太子一上来就直接枭首,枭首示众乃是仅次于凌迟处死的极刑。
又想着这位太子方才与那苏熠辉在城下领军厮杀的模样,心里害怕、臣服、敬佩之心交替着。
一圈转完柴徵对着苏熠辉说道:“苏将军!孤不懂军事布防,保州的安危就全权委托你了!”
苏熠辉撩袍下跪道:“臣,领命!”
柴徵看着一桌子的鱼肉山珍,看向秦治道:“保州被围困,就没有引发粮食抢购?就没有引发恐慌?”
秦治抬头看着他,柴徵道:“围城的时候,更何况还有涿州的三万人,不知道粮食珍惜,还这样大鱼大肉地浪费?”
“这是招待殿下与苏将军的!”
“一荤一素足以,从上到下,不可浪费。”柴徵说道。
“是!”秦治擦了擦头上的汗,汪观是每日要吃好喝好,这太子?
苏熠辉笑着道:“这就是花别人家的钱和自家的钱的不同,殿下是把大周当成自己家,所以事事以大周为先,以保州为先。那汪观是把大周当成的别人家的,不吃白不吃。秦将军,你这下可明白了。殿下莫要小气,你这样不让人吃喝可不行。不是要饿死我啊?明天还是这样吃,不用改了。”
秦治只能看着柴徵等他最后的决断,苏将军说要好吃好喝,那怎么办?
柴徵看了一眼苏熠辉道:“苏将军好吃肉,那就每日给他多添一道菜,就是了!”
“小气鬼,连饭都不让人吃饱,我哪里来的力气上阵杀敌?”苏熠辉笑着说道。
秦治听她如此跟太子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却见柴徵筷子夹起一块白切羊肉,蘸了酱料,放在她的碗里道:“吃饭!”
“好!”苏熠辉把羊肉塞进嘴里,看着她吃得欢快,柴徵带着和煦的笑,有别于之前在校场的肃冷,又夹了一块烧鸡肉给她,苏熠辉连连被他喂了四五样之后道:“你也多吃点,今日又流血了!上次那一箭,差点要了你的命,得好好补回来。”
柴徵这才低头开始吃他碗里的饭,旁边的秦治看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总之以后这位小苏将军要巴结着,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