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出现, 齐扉并不意外。绑架三天, 这位亲妈不仅没有出现, 甚至连警局试图联系她都没有成功, 据说是去美国参加什么座谈会了。
上官惊鸿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严文钦见人没有性命之忧,便暂时和严文卉离开了。从到医院至离开,她与叶萧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她试图用平静的语气与叶萧然说话,可想到那通电话,她便内心无法平静。
严文钦离开前深深看了覃羽一眼, 那么多人只有她注意到覃羽的眼角有一点外伤, 伤在眼角,是在擒拿李抖时候被他抓伤的。zha/dan爆开的那个瞬间, 她有向前冲去,有一枚细小的碎片与她擦脸而过,只是比起上官惊鸿的满身是血,她这点轻微的皮外伤显得太微不足道。
她恨自己腿脚太慢, 可严文钦却担心极了她的眼睛会受伤。曾经也是一次危险的任务, 她双眼受伤, 若不是舒沁雪给了她□□,她至今还是个废人。这些年,不管多惊险, 她都时刻提醒自己, 要护着双眼, 不能剥夺严文钦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可现在, 她奋不顾身地想要扑向危险之时,还是晚了一步,齐扉的痛苦,便会成为她的痛苦。齐扉的遗憾,都写在了那双平静的眼底,而她只能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医院里的空气,泛着消□□水的味道。齐扉站在重症病房外,望着里面的上官惊鸿出神,她的外伤经过简单的处理,受伤较重的部分也拍了片子,也只有叶萧然能劝得动她,好在身体没有大碍,可是却让上官惊鸿陷入了危险当中。
叶黎虽是精神病院权威,与医学界的专家却相熟,她在美国听说这件事便顺便请了那边的外科专家。
齐扉像石化了一般,站在病房前不走。这道房门就像隔着生与死的距离,无论她怎么看,也看不清上官惊鸿。如果像平时,齐扉轻唤一声,上官惊鸿必然出现,可如今她在心里叫了多少遍这个名字,也无法唤醒她。
叶黎望着齐扉,叹口气,说道:“你该放下对萧然的执念了,这些年上官如何对你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齐扉转身望她,冷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她轻笑一声:“好像是您该放下执念吧。”
“你”叶黎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妈心里应该清楚,一定要我明说吗?”
“齐扉,多久没见了,你就这么跟妈妈说话。”叶黎面露不快,齐扉的犀利和漠然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越看到自己,她有时候反而心生厌恶,或许又是不想面对早年的自己。
齐扉不甘示弱,也不屈服她的威严,多年来她从来没感受过什么叫母爱,记忆中除了严苛的要求和发怒后的殴打,还真没有留下多少美好的童年回忆。许是心情不好,许是积压许久的情绪在心底,齐扉并没有避让场合,也没有再忍让叶黎。
“萧然长得像茹姨,您这么多年恩泽于她,所有的恩情也该了结了,我呢,是您与不爱之人意外有的孩子,不得您喜欢,如今你叫我放下执念,凭什么?”
“我是为你好!你看看上官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是因为你任意妄为,自己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害的她这个样子。”叶黎提高了音量,几句话如匕首一样扎进齐扉心里,她双拳紧握,埋在心底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她冷笑一声,“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你是我亲妈没错,但我的事情你已经没有资格过问了。”
“你!”叶黎被齐扉气到无言,这么多年来,母女从未心平气和说过话,记忆中只有一次,在美国时候,上官惊鸿不知为何会同时跟母女二人联系,安排了一个饭局,那是仅有的一次,母女坐在一起吃饭,还能好好聊天说话。
那一顿饭,上官惊鸿左右周旋,为了缓和母女关系,没少出力。其实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齐扉能够开心一点,心里的事情能够稍许释放出一些,至少对自己妈妈能够不再那么压抑。
如今这些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齐扉脑海闪过,可同时也有无数把匕首,在削她的心。疼痛难当,可她还是忍气吞声的承受着一切,她不会让自己情绪失控,更加不会流泪,因为上官惊鸿不会有事的,她坚信。
覃羽在走廊尽头,拦住了想要带齐扉进警局录口供的同僚,这种时候她不希望齐扉还被打扰。
“头,她是被绑架核心人物,必须回去问话,你是知道的。”警员王志试图劝说覃羽。
“我知道,你们先去办其他事情,这案子要审的人那么多,不要盯着她一个人,她身心都受到了伤害,不要逼她那么紧。”覃羽当然知道规矩,按理说齐扉没有大碍此时就该配合警方进行录口供了解案情详细过程,可是她不忍心也舍不得让齐扉在这样的情绪中,再去接受问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