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药王娘娘上完香后,我就一跟头躺在了床上,这是从胡菩淘传授以来我第一次没有打坐就上了床。因为我此时心里美的跟开了花似的,就算是打坐也入不了定。说来不怕你们笑话,爷们和娘们其实差不多,人前男子汉那是因为有人。哪个男人在自己一个人心里美的时候,没翻跟头打滚儿蹬蹬腿儿过?
我心里明知道任宝儿是相信了我说的话,觉得我可怜,在她心里我恐怕连朋友都还不是呢。但是我却不明白我在期待啥,好感这种东西就像小草,你越是想遏制它,它长的越快。就在这种兴奋的状态中,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哪知道刚睡着就魇着了,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我正以一种俯视的视角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几次努力的想要回到身体当中都做不到。正在我心里焦急的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床上的我连同床一起在往外飞,而我的视角就一直这样漂浮在床上的我的上空。
明明知道我已经睡着了,这只不过是个梦,但是梦里的场景说不出的真实,我甚至为了证明这是梦而努力的去看周遭的景色,竟然能看得清我家门外电线杆子上广告写的啥。所有场景都和我平常外出时见到的一模一样,我一边努力的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一边在床就要飞出小区的时候,数了数小区门卫值班室的玻璃,连大带小二十一块,我暗暗记在心里。
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床越飞越远,而床上的我依旧闭着眼睛。飞着飞着,眼前的景色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了,我飞过了一座座大山,穿过了一条条河流,最后直接飞向天边。这天不是平时的天,整个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一片灰蒙蒙的却没有云。并且感觉离地面特别的近,那种感觉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飞着飞着,一阵波纹在半空中泛起,就好像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水波。
眼前出现了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这山脉我再熟悉不过了。果然,当床飞向了最高的一座山时,我远远的看见了山峰上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身影。其实从看到这片山脉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出现,因为这些年来她在我梦中无数次的出现。场景都是相同的,她跟我说着莫名其秒的话,我对她的感觉也是古怪的熟悉。
然后就会出现那支纸人组成的送葬队伍,和那口由八人抬着的大棺材,再接着会出现那支兽头人身抬着花轿的队伍。两只队伍一边白一边红,最后送葬队中将军模样的人会去掀棺材,然后红衣女子会把我打进轿子中,最后我会又恐惧又好奇棺材里有什么,然后就醒来。
这个梦我从八岁那年第一次做,一直到如今,它一直伴随着我,到后来我都已经习惯了,并不再觉得它如何吓人。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总梦到她的缘故吧,她在梦中一次次护着我,此时看到她的身影我惊慌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还是同样的山峰,她也还是那一身红色嫁衣头戴凤冠的打扮,只不过此时的我在梦中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床飘到了红衣女子的身旁后缓缓的落了下来,她不说话,而我想说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场景就如同定格了一般,要不是偶尔拂过的山风,我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张立体的画卷。
许久之后,女子缓缓的转过了身,容颜依旧看不清,却在梦中被我定义为绝美。她看都没看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我,而是向着半空中我所在的位置望了过来。这种感觉很诡异,这飘行的一路我都在四处观看,半空中的我仿佛只是一股意念,并没有实体,但是她此时看我的目光明显是知道我在这里。
女子缓缓的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怨:“今天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但是我感觉你的心丢了,是他改变了你?还是你变了心?”我不知道女子口中的他是谁,是每次出现梦中的那个中年将军?还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她的语气让我有些心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甚至还有些做错事后的羞愧,让我慌乱中不敢与她对视。
女子看了看半空中的我,然后又转过身看了看床上的我,好半晌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听得我一阵迷茫,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是啥意思?难道是喜欢我小时候的样子?
女子再次转过身,背对着我说:“回去跟着仙家好好修行,等你想明白了再来寻我。”她这句话说得我心一阵狂跳,她说让我跟仙家好好修行,啥意思?我激动的想说话就是发不出声音,她也不再理我说完一挥手,我就感觉像一片纸片似的被风飘起,连同床上的我一起沿着来时的景色飞快倒退,那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一阵天翻地覆带着呕吐感袭来,猛然中惊醒的我一身冷汗,坐在床上好一顿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