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呦呦,你这样的声音,念得我魂都要散了。如果你愿意等我几年,你就是我的最后一个,今后我所有的都给你。]
记忆中的相拥与羞赧炸掉炸掉,少年淋漓的汗渍与誓言也炸掉炸掉。许鹿鸣咬了下唇,笑笑说:“好的,那我现在给您介绍下这款紫宝石手链。”
岂料她才启口,钟洲衍却又打断:“不是正在介绍‘独占’那系列,怎么跳到配饰去了?”说话的语气,就如同对待当年那个低智商不学无术的职高小女生。
许鹿鸣终于有些受刺激,她骨子里的张扬一直未曾拭去,不过在工作中收敛得隐秘而已。耐着性子温柔:“那么衍总想要听我介绍哪一段?”
钟洲衍目光灼视,勾唇质问:“记性这么差?车库里怎么叫我的,今天就忘了?”
许鹿鸣就知道,以他衍少那种刻薄又刁难的性子是不会变的。
她默了默,便扬起下巴:“私下的场合,见到旧相识难免直呼其名。但工作上您是衍总,我是职员,有区分的。”
直呼其名就是“钟洲衍你是狗”吗?
钟洲衍也懒得计较,只沉声问:“许鹿鸣,你那天说生下的都七岁了,是几个意思?”
许鹿鸣只是脱口而出,不料他到现在还挂心。但她一点也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那段在窄窄的小房间里,夜里忍不住偷偷哭泣,瘦得下巴尖尖的日子,是有多么的担忧和害怕,也是有多么的想他,她都已经不care了。那是许二妞才会做的蠢事儿,和她许鹿鸣无关。
许鹿鸣拂了拂发,若无其事地答说:“没意思,就随口说到的。”
钟洲衍瞅着她的动作,不信:“你是不是怀孕了,就我们那次?”
语气淡淡的,隐匿几分自责。在两个人越线之前其实查过,是她经期前的三四天,都以为在安全期怀不上,还忍不住又做了两次。
听得许鹿鸣内心抗拒。许鹿鸣说:“没怀。钟洲衍,你现在说这个有意义?”
目光里没有少女时的卑微与小倔强,现在却平视,你来我往。
钟洲衍噙了噙嘴角,淡道:“如果我告诉你,我那年出了车祸呢?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刚醒,腰椎往下失去了知觉,握手机都吃力,很大概率会活不下去。”
高傲如他,表情忽然沉凝,仿佛在隐忍着极致的痛楚。时隔经年,她娇楚的外表之下,藏着的依旧是那颗张扬放肆的灵魂,而他却如脱胎换骨,绝地重生,俨然是个城府甚深的家族少东家。
许鹿鸣听得心弦一颤,不自觉看向他的轮椅,身量依旧是那么的清健魁梧,但听说‘不行’了。她又移开眼神,总之已不是玛丽苏年纪,她卯了卯漂亮的红唇道:“这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那雁辞呢,是那天下午出的车祸吗,他有没出事?现在还好吗?”
钟洲衍想不到她是这个反应,英俊脸庞沉郁下来:“被哥哥睡过的女人还能允许招惹弟弟?在我这里,除了过问我的事,别人的你都没资格!”
男人的语调很慢,道不出的一种霸气。许鹿鸣一点儿也不想承认跟钟洲衍上过床,目前为止,除了张圊也没人晓得他们俩有过,尤其现在两人共同一个圈子,就更不可能承认。
许鹿鸣便回道:“那你也没资格过问我的行为。”
钟洲衍呼吸堪堪一堵,挑眉冷语:“许呦呦,你不说,当我查不出来?‘切尔比诺’学院三年交了23个男朋友的‘科科小姐’,你上大学的钱哪来的?”
这副轻慢的语气……是呀,许鹿鸣就只是上了个私立的野鸡学校。然而许鹿鸣并没浪费时间,她学得很认真,考了不少专业资质,设计的作品还得过奖励。
原本难听的名字已经甩掉很久了,没想到竟被这男人翻出来,难道不是拜他所赐。许鹿鸣的脸颊晕了红,就干脆胡编乱造:“衍衍总裁,别叫我呦呦,我的男朋友们都叫我小甜心。你不是说我怀孕吗?我生的,卖给了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用卖来的钱上了大学。”
钟洲衍听得很气,知道她没生的。5月1日他们在一起,11月她就出国上学了,如果生,那时候她根本出不去。而且昨天托人查过,她在7月去过一次妇产科。
瞅着女人近在迟尺的娇楚模样,却拿她没办法。但她说的每一句,他都会让她尝到果实。
钟洲衍问:“你是不是收了施瑶雪的钱?曾经有个施琳,为了得到她的私利,就这么干过……不然你的小学老师爸爸和后妈,舍得给你出?”
许鹿鸣听得发懵,她连他说的谁都不知道,竟然在怀疑自己。
少顷,女人抱过手册站起来,羞愤道:“钟洲衍,我就不可以有亲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希望雁辞好好的,绝不会害他。”平静了下,又缓和道:“季萧萧说得没错,我们本来就是两路人。衍总不是说我贪慕虚荣吗?今后还是互不打扰的好,祝您百年好合,彼此相安。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柔密的长发侧过眼帘,好久都刻意忘记这些了,很快又恢复脸色。
亲妈?钟洲衍蹙起眉头,看了眼女人轻咬的红唇,沉凝道:“出去吧,门不用关。”
许鹿鸣出去,长廊上并不多人,空调开得很低。总部办公室的林秘书看见了,打招呼:“鹿鸣,你今天怎么会上来?”
许鹿鸣连忙敛神,笑应道:“哦,朱总监叫我来做个产品介绍。”
林秘书点头,又想起来一事:“对了,上次你说要找房子,还找吗?我们小区刚好贴了出租公告,就在我对面楼,装修环境还挺不错的。”
许鹿鸣答说:“不用了,房东没涨房租,所以就不搬了。”见电梯到,就笑着摆摆手告辞。
办公室门未关,钟洲衍翻阅着市场数据,隐约地听进了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