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把卫生院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 也没有发现陈北南的踪影,这时矛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说到
“南哥不会是回自己房间去了吧。
经他这一提醒, 几人反应过来,快速的来到了陈北南的住处, 见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南哥是回来了。
“南哥南哥你在里面吗”矛头几人一边拍着门一边问到。
余桃已经醒了,把结界也解开了,正在为去不去食堂吃饭而纠结,听到有人敲门,有些意外,隔着门问到
“谁呀”
乍听到女人的声音, 矛头和坦克都有些意外, 而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廷松, 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狂喜,这明明是自己妹妹余桃的声音, 难道她没死。
“小小妹, 你在里面吗”余廷松试探性的问道,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问完以后, 屏住呼吸, 生怕刚刚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
余桃听出声音是哥哥余廷松的, 刚想去开门, 忽然又像记起什么来, 取了床上的丝巾围在脸上,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几人的眼里,待看清楚后,矛头和坦克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有惊慌有疑惑。
余桃这是没死还是诈尸了
“小妹,真的是你,你没死你没死真的太好了”余廷松激动的都语无伦次了,他眼里含着泪,为妹妹的“死而复生”感到无比的庆幸。
余桃看几人的表情 ,又听了哥哥的话,不禁有些疑惑了,自己只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就被定义为死了呢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桃不解的问道。
“昨天知青点着火了,一整排房子都烧没了,我们一直没找到你,都以为”余廷松没有说出那两个字,那两个字到现在还让他胆战心惊,心有余悸。
“着火了”听了余廷松的话,余桃有些意外,昨天晚上,自己不想被人打扰,就做了结界,所以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遂又解释道
“昨天下午出了点意外,我便来陈北南的房间住了一晚。”
她并不想把姜香梅来砍自己门的事告诉他们,一方面不想让他们担心,另一方这件事已经过去,她也没想闹大。
“还好你不在,知青点那排房子都烧光了,很多人都困在火里,当时以为你也在里面,陈北南还冲进去救你,手也”余廷松说着停顿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来找陈北南的吗刚才看到余桃太过惊喜,所以一时间把这事儿给忘了,遂问道
“对了,陈北南在屋里吗”
“他回来了他去我房间救我了受伤了严重吗”余桃听了哥哥余廷松的话,脸色瞬间变了,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清楚的知道公共汽车一天就一个来回,早上八点半,下午六点,自己是快到八点才来的这里,要是他回来了,自己不会不知道。
余廷松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矛头先开了口
“南哥是凌晨一点左右到的,当时知青点一整排房子都烧了起来,他四处没有找到你,以为还在屋里,就冲进去救你了。
但是火很大,我们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出来,眼看房子就快塌了,我和坦克知道他没有找到你,是不会出来的,我们只得进去找他。
进去时,他已经晕了,我们把他抬出来以后,发现他手被烧伤了,叫了好一会儿,他才醒过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问你在哪里。
他刚问完,房子就塌了了,南哥当时那眼神我现在都记得,像是像是死了配偶的狼,无比的哀伤绝望,我从来没有见过南哥那个样子。
后来我们就送他去了卫生所,处理了手上的伤,医生给他剔除坏死的肉时,他疼得满头大汗,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下来,湿了一片,可他吭也没有吭一声。
自从他以为你“死”了以后,整个人精神都垮了,我们都有些担心他,所以一晚上都守着他,但是天亮的时候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盹,结果起来后就发现,南哥不见了。
我们还以为他回这里来了,所以就过来找他,他不在这里,那会去哪里呢”
余桃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只感觉到无比难过,没想到自己就睡了一觉,既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那个傻子明知道自己是桃花精的呀就算着火了,自己也能用灵力制造出结界脱身的呀那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往火里冲呢,他以为自己是石头吗不会疼吗
“南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我看他精神”坦克说完,心忽然咯噔一下跳漏了几拍。
“不会的,南哥那么坚强的人,怎么会做傻事。”矛头连忙说,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半点底气也没有。
听完几人的话,余桃没有停留,快步跑下了楼去,现在她只想快点找到那个傻子,告诉他自己活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活着。
他昨天晚上是徒步走回来的吗这么远的路,他一定走了个小时吧,他走回来那么累了,又冲进火里救自己,还受了伤,一定很疼吧,他以为自己死了的那一刻,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余桃下了楼,四处张望,他现在在哪里自己要去哪里找他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她了解陈北南,他不是那么懦弱的人,他一定不会做什么傻事的,一定不会。
余桃正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知青点外围了很多人,刚刚听哥哥说知青点被烧没了,她不有自主的走了过去,还没有走近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你说他不会疯了吧,都烧成这样了,还找什么呀”
“就是,找出来也是一具焦尸了,这是何必呢”
“不死心呗,不是说还没有找到余桃的尸体吗”
“我看尸体怕是被火烧没了,哎,也是个痴情人,你看他十个指头都磨破了,全是血,看着都疼”
余桃沉着一颗心,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扒开人群,那个熟悉的身影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那么注意整洁的他,现在头发凌乱,全身都是黑灰,穿着病号服手上还缠着绷带,蹲在她“房间”的地上,不停的用手挖着废墟,十个指头淌着血,缠在右手上的绷带,红的血,黑的灰,交织在一起,已经完全分不清颜色了。
他专注又固执的用手挖着废墟,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议论,也不在意自己的手,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他要看看她到底在不在这里。
只一眼,她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个高大而坚毅的男人,现在竟然这样无助,这样落寞,这样让人心疼。
余桃抬起脚,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后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陈北南”
男人的身体一顿,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止了,他缓缓的转过脸来,看向身后的人。
余桃看着眼前的他,满脸的尘土,红着眼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再也不是那个翩翩少年了,现在的他,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
余桃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滚落下来,与她的满脸的悲伤不一,眼前的男人眼里除了惊喜,再没其他,他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他竟然笑了。
“你个傻瓜,你这是做什么,你看你的手。”余桃心疼的拿过他的手,见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现在漆黑一片,十个指头已经血肉模糊成了一片,余桃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别哭。”陈北南轻声说到,抬手想要帮她擦去脸上的泪,但看到自己满手的污秽后,最终没有抚上她的脸颊,只是轻轻把她往前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入了自己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他害怕这是自己的幻觉,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不见了,只有抱着她,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的体温,感觉她还好好的活着。
余桃亦用力的回抱他,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现在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就是她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
旁边的人看着两人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余中石的闺女吗不是说烧死了吗我看昨天张秋萍哭得失去活来的。”
“是呀,这怎么听说她得了天花,该不会在卫生院里没有回来,才躲过了一劫吧。”
“那她运气可真好。”
过了好一会儿,余桃轻轻的松开陈北南道
“我们去卫生院吧,你手臂和手指要重新包扎一下,感染了就不好了。”
“好。”陈北南回答道,但目光一刻也没有从余桃脸上移开。
这时矛头他们也赶了过来,看到两人都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