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只是个玩笑,西北风是不可能去喝西北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喝西北风。
但是身体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就这么空空如也的不管也绝对不行。
阿鸩与顾琛拐出了文化一条街,就在旁边,随意的进了一家店面。这当真是随意进去的,恰巧顾琛的脚步一停,恰巧店里面的飘出来了浓郁的香味,阿鸩就不想走了,干脆就和顾琛进了这家餐馆。环境倒挺是一般的,他俩随意的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一人坐在一侧。
顾琛欲言又止。
阿鸩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呀”
顾琛笑了笑,说道“我总觉得你不会太来这种街边的小店,应该会去那种看上去,嗯,很高雅的地方。”
阿鸩没妨着他说出这么一段话来,一下子给笑出了声“只是填报肚子而已,要那么讲究做什么”如果是和顾沉、顾父顾母在一路,那自然是不会这样随意的,可是就两个人,没有人管着,哪里需要这么讲究。
这时候,正好服务生将菜单送了上面,阿鸩粗粗的扫过了,干脆直接递给顾琛。
顾琛说“让我点”
阿鸩笑起来“嗯,看你想吃什么呀”
他还是知道尊重别人的口味的,尤其是顾琛刚回来,更要小心照顾。顾琛问一个菜名,阿鸩就说好,只要顾琛喜欢就行,惹得顾琛十分无奈,最后也不问了,刷刷刷的打完勾,直接递给了服务员。
阿鸩“”
简直有些始料不及,这就全部给搞定了都没有尊重一下他的意见。
他原本想的是顾琛想点什么自己都不反对,至多等到顾琛点完以后,他再加一点喜欢的就好了,没想到顾琛如此干脆利索,一个人全部决定了。
小山雀无情的嘲笑是你说的,让顾琛点,只要他喜欢就行的啊只是没有想到顾琛当了真,严格的贯彻落实了而已。
阿鸩幽幽的说我想吃烤麻雀了。
小山雀宿,宿主你想烤了我吗我是没有实体的,不能够拿来烤的
阿鸩说试试吧,万一呢
小山雀qaq惹不起,惹不起
秒怂qaq
阿鸩不知道顾琛都点了些什么,刚才他没有注意看,也并不知道顾琛的口味,如果两个人南辕北辙了就不好。但眼下顾琛都点好了,也交给服务生了,他总不能再把人给喊回来。阿鸩安慰自己,就算顾琛点的全部都不符合他的口味也没关系,大不了,他可以吃白饭下泡菜。
没志气啾小山雀跳出来,居然有个白饭下泡菜就这么满足。
阿鸩幽幽的说不然,下饭菜改成烤麻雀
小山雀qaq
对不起,它怎么忘了这一茬儿,还是老老实实安静如啾吧qaq。
等待的时间并不太久,很快,先行的几个小菜拼盘就上了桌。阿鸩扫了一眼,发现还都是自己喜欢的。已经饿了,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和顾琛一起开动筷子。热菜一个一个的上来,顾琛点的并不多,但也占据了整个小方桌。
阿鸩无意间扫过,看过了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忽然间,愣了一下。
顾琛见着他停住,细心的问道“怎么了,阿鸩”
阿鸩满心都是高兴,他抬头,眼底的惊讶还没有退下去,已经笑了起来“原来我们俩的口味这么像啊”
顾琛愣了一愣。
阿鸩说“没想到你喜欢的和我喜欢的都差不多。”
顾琛执着木筷的手都停住了。他原本并没有什么感觉,听了阿鸩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了这一桌满满当当的菜肴。一个一个的扫过去,刹那间,心脏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点菜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多想,直到这个时候,顾琛才发现,他点的这些菜,竟然全部都是按照阿鸩的喜好来点的。
曾经两个人一同出门的时候,一直都是顾琛迁就阿鸩,顾琛来照顾阿鸩。
根本想不到,即便已经换了一世,即便他已经提前归来。心底早就变成了刻骨的恨意,下意识的,竟然还在照顾人。
顾琛心里极其复杂,几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一时间,连脸色都有一些变化,但是阿鸩却没有看出来。他看着桌上的菜肴,完全沉浸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有一种微妙的、得到认同与肯定的喜悦感。
脸上漾起了笑容,阿鸩轻快的说“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顾琛勉强的问道“什么话”
阿鸩笑起来“是李义山的一句诗,你看,我们像不像出门的时候,没有商量,就选了同样的衣服,出来吃饭,原来口味也这么相似。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只不过是觉着巧合,心中喜悦,随意说出来的罢了,可顾琛心头却是剧震。
无数情感混杂做了一处,那一股深刻的恨意里,好像又有什么别的东西窜着头、想要冒出来。
曾经有那样长的一段时间,他都相信着阿鸩,觉着少年心地柔软善良,若果不是到最后自己甚至因此丢掉了性命,恐怕还这么以为着的吧
顾琛沉默了一小会儿,说“这是一首爱情诗。”
根本就不应当用在此处。
他只不过是占着多了一世,对阿鸩有些许了解罢了,根本就不像阿鸩说的那样,不过是以有心算计无心。更何况,他跟阿鸩,两人之间注定只能存在一个,可不是那种关系。
阿鸩却不以为意,眼眸闪闪,明亮如星“哪里能断定就是爱情诗呢李义山一向都很晦涩难懂,说不定是他想要献给皇帝,说不定是他想要叩开上级总归现在很合适的,是不是”
根本没有半点儿合适的地方。
顾琛这样想着,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就让阿鸩先高兴一会儿吧。
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了路上,阿鸩很不幸的又陷入了晕车,他这个老毛病看上去是好不了的了,抱着抱枕都想要蜷缩成一团。
回到顾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阿鸩下来,站在花园前,却听到了低沉的声音“去哪儿了”
阿鸩蓦地侧头,就看见台阶之上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眼眸微微亮起,笑了起来“哥哥,我们出去买画具了”
我们
顾琛眉心微蹙,他也是刚刚回来的。
这时候,顾琛从另一侧下来,看见了台阶上的两个人,说道“大哥。”
顾沉的目光从两个人身上扫过,停顿在了顾琛的身上。夜幕低垂,那目光并看不太清,然而却教顾琛心中一紧,仿佛有什么伪装在外的东西被剥开了一般。夜风吹过了袖子外裸露的肌肤,然而比夜风更加让人发冷的是顾沉的目光。
然而顾沉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点了点头甚至都已经不再看他。
投向阿鸩的目光是宠溺而温暖的“外面风大,先进来吧。”
阿鸩脸上带着笑容,依在顾沉身边,声音清脆“哥,你也刚刚回来吗”
顾沉眉头一挑“叫大哥。”
阿鸩“哎哟”一声“好嘛,大哥。”
顾沉眼里闪过几丝宠溺,伸手刮了刮阿鸩的鼻梁“淘气鬼。”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那语气与神态都无比的亲昵,顾琛站在台阶下,眼神晦暗,看着高处两个人的剪影。
如此的亲密无间,一个无奈宽容,一个天真撒娇。
内心里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动,毒蛇亮出了狰狞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知道的。
上一世,阿鸩只有在外人面前才叫顾沉大哥,私底下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一直都喊的是哥哥。在阿鸩的心里,或许只有顾沉这一位兄长,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喊顾琛,永远都是一声不变的“二哥”。
总归与哥哥不同。
顾琛一直都好奇,究竟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纠缠到一起的。他依稀记得,当自己回到顾家的时候,两人已经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原来眼下就已经如此亲密了吗
是不是这个时候,他们俩就已经不知廉耻的滚到了一处,阿鸩已经爬上了顾沉的床
哈
作者有话要说挣扎着先把锁解了
2019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