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不是已经放他走了吗”
“就是因为已经放他走了所以你才要进宫既是禀报也算是请罪。”梅长苏黑幽幽的双眸深不见底“因为你若不说很快就会就有人向皇帝陛下奏报你私纵他国重臣出入京都了。”
“怎么会难道那拓跋昊如此不小心竟还被其他人识破了行踪”蒙挚有些吃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蒙大哥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假冒的骑尉是拓跋昊派来引开你的”
“难道不是”蒙挚细细一想逐渐了然。既知道皇帝经常有这种临时召见的习惯又知道禁军府负责传报圣命的是哪些人还能够模仿出那人的面容和行为举止以至于一开始把自己都骗倒的人绝对是对金陵各方人马十分了解并有所掌握的人而决非拓跋昊这种偷偷溜进来没几天的外来者。拓跋昊能打听到苏哲今天出门并在他回程路上埋伏等候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梅长苏看他神情已知他明白了过来又道:“我所能推测的便是有人意图趁我出门时下手只是忌惮你在旁边所以设计调开了你。没想到拓跋昊从中横插进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还没等他们应变而动你又识破假象赶了回来。所以自始至终这些人都未敢轻易露面。不过就算他们没有靠近拓跋昊的翰海剑法也太惊人了我们不能冒险赌他们什么都没察觉。所以你必须要赶在前面主动向陛下提及此事。”
“嗯”蒙挚摸着生满胡茬儿的下巴点着头“陛下现在还无意与北燕交恶就象你说的真要公开把拓跋昊抓捕起来朝廷反而不好处理。逼他快些离开金陵其实是最省心的方法陛下应该不会怪我擅做主张。”
“那也要你立即回禀清楚了才行。若是暗中放了说也不说皇上得知必会起疑”梅少苏推了推他的胳膊“别耽搁了快走吧。”
“可是这里”
“差不多都该醒了我和飞流守一会儿然后自己回去。”
“这可不行万一想要暗中对你下手的那批人还没撤走怎么办”
梅长苏有些好笑地瞅了他一眼低声道:“大统领你真当我在这金陵城里就只能靠你保护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蒙挚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梅长苏这样一说他便不再婆婆妈妈道了声“再会”便飞身离去。
梅长苏带着飞流检视了一下地上的人命少年在他们的某些穴位上点了几指。拓跋昊并不想在大梁的国都里真正伤人下手极有分寸未几就全都苏醒了过来。这里离谢府已不算太远梅长苏不让人重新雇轿由飞流扶着借力自己步行到了府门前再把蒙挚的手下全都打了回去。
好端端出去这样子回来谢弼盯着那顶没了盖子的小轿了好一阵呆才想起来追问梅长苏到底出了什么事。
若说今天调走蒙挚准备下手的那些人不用查也知道跟太子脱不了关系。毕竟来到金陵之后认真讲起来得罪的只有太子派系的人誉王那边还梦想着能延揽到麒麟才子呢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下死手。想必是太子终于得知了自己在郡主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已断绝了招他入东宫的希望这才进行到了“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步骤。
即是太子的手笔就一定与谢玉相关说不定谢府那些轿夫行走的路线都是事先设定好的否则那个假骑尉也不会如此顺利地就在偌大的金陵城里顺利找到蒙挚。不过看着谢弼焦急询问的样子和他听自己简单叙述时的反应这个年轻人倒象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有关袭击的计划。而且通过这一向对谢弼的观察梅长苏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以誉王的精明之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谢弼并非他这方的人就是因为这位宁国世子是真的以为父亲默许他效忠誉王所以言行举止并无作伪。换一句话说谢弼根本不知道父亲是在利用他脚踩两只船以求得将来最稳靠的结果。
想到谢玉竟然深沉至此连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都要加以利用梅长苏心中生出丝丝寒意在面对谢弼的追问时也因同情而显得十分温和。
“真的没什么线索可以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谢弼并不知眼前的苏兄这一番心思他只是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一个人都没有擒住吗”
“蒙大统领出手谁敢停留自然全都吓跑了。”梅长苏慵慵地一笑“让他去查吧我不想操这个心。”
“可这明明是冲着你来的啊”谢弼急道“要不我去告诉誉王殿下请他”
“不用。”梅长苏深深看了谢弼一眼按住了他“无头公案查之无益终究也不能把主使人怎么着了。我日后自己小心些也就罢了。”
谢弼怔怔地想了想脱口道:“难道是”
梅长苏截住了他的后半句话闭上眼睛道:“谢弼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等下景睿回来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替我告诉他事情经过吧我不想再多说一遍了。”
谢弼默然地看了看他苍白的肤色和萎顿的神情心知这“累了”二字不假便不再多缠他费心低低说了一句“苏兄请好生安歇”自己慢慢退出了雪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