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遥顾不得羞涩, 忙隔着门问曦晴:“师太可安好?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
曦晴初次得了近身的差事, 心中颇为紧张, 然而她为人伶俐,应对颇为得体。
曦晴在外小心回道:“师太没有受伤, 是亦慕亦苒两个先找到的师太。当时师太被流匪挟制,亦慕亦苒费了一番功夫才救出了她。展护卫带着的王府兵马一到,流匪便仓皇逃窜了。”
苏雪遥闻听,终于放下心来, 她道:“阿弥陀佛, 无事便好。师太此番受了惊吓, 我们一会儿便去看她。师太的胳膊还没有好, 可请了大夫?师太还有什么话吩咐么?”
曦晴忙道:“御医刚走。师太胳膊的骨头略有错位, 御医重又给师太合正了, 王妃请宽心。师太说今日已晚, 大家皆不要再劳动了,她已经休息了。明日再叙。师太说她想见闻钟寺的万了大师。”
谢衡月听到姑姑总算回来了,心中放下了大半个心。
他听到她此时要见万了和尚,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觉得这其中定有缘由,师太不会无的放矢。
但是谢衡月想想他筹划已久的大事, 已经近在眼前了, 此时他无暇分心,一切都等中秋过后再说。
谢衡月便吩咐曦晴道:“师太说什么便做什么,她是府中的贵客, 你们好好用心伺候,不得怠慢!”
曦晴忙在外应诺,领命而去。
他们沐浴出来,原本十分劳累,然而经过这一番折腾,竟又重新有了精神。谢衡月说有话要对罗振康说,便罩了件外袍去外院了。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中红烛摇曳,苏雪遥坐在妆台上,黑亮的发梢湿透了,依然在滴着水,一时身上的中衣皆有点湿了。
她待要唤绿染红鸾,才想起来她们皆不在,她正要唤曦月,却被人从后抱住了。
她吃了一惊,却听耳边谢衡月轻轻道:“别怕,是我。”
谢衡月凝神小娇妻的侧脸,只见月光下的她,露着一丝惊慌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她肩上的中衣被发梢上的水濡湿了。
灯下月下看美人,端的美色惊人。
苏雪遥听是他,松了口气道:“夫君,你进门怎么都没有声音。”她说着抚着胸口,刚才真是被他吓到了。
搂着她,嗅着她沐浴后的芳香,谢衡月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辗转着吻上了她。
苏雪遥心中一惊,虽然他刚才还在跟她说,不会在此时圆房,然而他此时的举动,虽然温柔却充满了侵略性。与惯常的温柔不同,让她浑身都有点酥软,又颇为沉迷。
谢衡月抱着怀中的小娇妻,只觉隔着中衣,依然觉出了她细腻温软的身子变得滚烫起来。
他心想,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心如火焚了。一想到她也为他着迷,也钟情于他,他的清心诀就转得飞快。
谢衡月这一日经历了两场激战,极力催动内力,此时体内生机勃发,他的胡子竟比平时生得快一点了。
苏雪遥只觉得他的唇瓣温柔,下巴带着一点儿未来得及刮掉的胡茬。无数新生的微小胡茬,刺着她柔嫩的脖子,痒痒的,令她浑身皆微微一颤。
苏雪遥心中炽热,紧紧闭上了眼睛,烛光陡然吐着火舌,一窜老高,照亮了她的脸,她的眼角渗出了一点眼泪。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脸颊也有点湿漉漉的,但是他还是发现了她的眼泪。
谢衡月便用他的胡茬蹭着她的脸,舐着她的脸颊,她那一点泪,都被他舐去了。
他只觉得怀中的小娇妻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按着她的中衣,仿佛那才是她最重要的盔甲,不能失去,不容攻破。
谢衡月的眸子一暗,他的确早已打定了主意,等她解毒之后再行圆房。
这几日来,他觉得自己什么丽色美景都见过,本以为自己定力惊人。
如今他们已经将误会皆说开了,两情相悦。
他心中最大的疙瘩解开了,他定不会像过去那样,总是想急切地压倒她,征服她,让她与他一起沉沦,让她无暇再去思考别的人,别的事,让他觉得她也爱他。
没想到如今,他一想到他的小娇妻也爱着他,看着她那般羞涩的风情,他心里的防线崩溃起来,却更加快了。
他只觉得她便是那花中之妖,正闭目等着他来采撷。
他为她的绝色荣光沉醉,连丹田中的清心诀都顿了一顿。
谢衡月的手掌抚过她如雪一般柔软细腻的脸颊,最终缓缓地握住了她的手,他沙哑着嗓子哄着她道:“阿遥,我的亲亲小阿遥,把手松开来,不要攥拳头,伸手抱着我,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而苏雪遥却始终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按着中衣不肯松开。烛光下,她面上燃烧的红霞,让她的雪肤变成了粉肤,看上去更加娇艳欲滴了。
谢衡月也不再劝说,他的唇瓣似乎有魔力,时轻时重,时舐时咬,他的胡茬刺着她的雪肤,他的唇舌逡巡在她的脖子,让她细腻雪白的肌肤上,绽开了朵朵艳丽夺目的红梅。
谢衡月轻轻道:“娘子你既然喜欢梅花,为夫便帮你开一枝红梅可好?”
苏雪遥羞到无法忍受,她一张口,低吟便脱口而出,听得她自己心中都一跳。
然而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用极细地声音恳求道:“衡月,衡月,夫君,不要这样,不要留下痕迹。明日皇宫还有中秋宴会……”
谢衡月吻上了她的脸,找到了她的唇瓣,温柔地戏弄着,不让她开口。
她浑身皆软了下来,终于忍不住追逐着丈夫的唇,主动张开了美丽的唇,与他吻在了一处。
这个吻非常温柔,刚才谢衡月那急切探索的模样皆不见了,反倒是她显得更为急切,这个吻泄露了她内心的渴望。
谢衡月心里既得意又开心,他的小娇妻,终于有点开窍了。
虽然苏雪遥的吻还是无比生涩,但是她像一只没牙的小奶猫一般,她也想像他给她留下红梅那般,咬着他的唇舌。
然而她早已浑身酥软,几乎要挂在他的身上,她的唇舌一点儿力气没有,她那般咬上来,谢衡月只觉得她的唇非常软,还带着一点急切。
谢衡月的清心诀都被她这不得章法的吻,撩得几乎岔了气息。
他还以为清心诀这门功夫也将要修炼到尽头,以后再不得进步了,没想到她的小娇妻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个陪练的好对手。
他在唇边低声笑道:“亲亲小阿遥,你我成婚都十天了,还是不会亲人。可见为夫平日里,亲你亲得少了,来,让为夫好好教你。”
苏雪遥头脑中已经混沌成一片了,听他说亲得太少的时候,她自发地反驳道:“夫君时时都在亲……”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出来之后,反而清醒了,想到自己刚才的情状,她的脸像火烧一样。
谢衡月却已经低声笑着,重新吻上了她,一边吻,一边在间隙认真地教学道:“阿遥,要这样吻。来,我的小阿遥跟我来试试。”
苏雪遥忽然想到了一个她好奇多时的问题,她一边低喘,一边问道:“夫君,你这吻技,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说着她的情热皆少了两分。
谢衡月最喜欢看她吃醋的小模样。若放在过去,他一定会十分着急,恨不得立刻跟她赌咒发誓,就怕她对他生了误解。
然而现在他知道她也爱着他,他的心很安定。
然而娘子吃点小醋是情趣,他要不把事情说明白,可就变成大事了。
谢衡月轻轻道:“小阿遥,来亲亲我,我便告诉你。”
苏雪遥心中十分好奇,又有点酸酸的。
她的夫君,连教养宫女都不要,越芙蓉那样的女中豪杰倾心相爱也不接受,虽然有风流之名,然而她相信他洁身自好。
可是此时她依然忍不住心中泛酸,有点后悔自己今天被他取笑吻技差劲儿,便提起这个话题。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烛光下的他,只觉他无比英俊潇洒。
她不由轻轻道:“人道是风流王爷,子白,这便是你的风流手段么……”
谢衡月唇边含笑道:“阿遥没见识,这算什么风流手段。”
苏雪遥闻言心上更酸,却垂目道:“还有什么风流手段,便让没见识的阿遥看一看吧……”
谢衡月凑近了她,用他新生的胡茬,扎着她的面颊道:“听墨染说,你拜了陆莫繁为师?陆莫繁的确是大儒,不过娘子想学什么,何不让岳父教你,宰辅大人同样满腹经纶。即便是为夫我,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娘子不若跟我学吧。”
苏雪遥听他大言不惭,不由轻轻道:“京中人皆言王爷串戏写话本子,乃京中一绝,无人能及……”
谢衡月嘿嘿一笑,忽的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苏雪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他灼灼的目光,便知道不会有好事儿。
谢衡月将她高高抱起来,高过他的头顶。
红烛摇曳,月光如水,屋子里的一切皆笼上了一层雾霭。
苏雪遥轻呼一声,她的双脚离了地,绣着精致鸳鸯的大红绣鞋都丢掉了一只。
她乌黑的发梢的水,还在滴滴答答。苏雪遥忙搂紧了他的脖子。
谢衡月抱起她,将她的脊背重重抵在了浑圆的红木床柱上,这是为新婚打造的家具,现在漆光明亮。
这样靠上去,只听那雕花拔步床,发出一声吱呀声,整张床都在轻轻摇晃着。
苏雪遥又惊又羞,不知道夫君意欲何为,她忙搂着他的头,低头望着他,轻声恳求道:“夫君,子白,衡月,饶了阿遥这回吧……”
玉笛公子
听着她的软语恳求,谢衡月的清心诀一时运转到了极致。他居然在此时达成了清心诀的第四层大圆满。
他仰望着娇妻的模样,红烛照着她的绝丽的面庞,她唇若鲜花,肤若凝脂,眼中含羞。
竟美得让他心惊,他只觉这样的美,会遭上天妒忌。
她发上的水湿淋淋地滴在他的脸上,谢衡月才想起来他做什么。